聞言,安嘉一愣,忽然覺得有點難過。
她畢業後就做了林霜然的助理,一做就是三年,是她身邊除了謝菁最親近的人。她清楚林霜然的生活習性,也知道她時常會有些自卑的毛病。
需要在特定的時刻才會表現出來。
而此刻,在安嘉看來,她這個毛病又複發了。
安嘉不懂,明明林霜然相貌條件樣樣不輸於謝菁,甚至比謝菁更勝一籌,怎麼總會有這種想法。她吸了吸鼻子,低聲說:“你也是很多人的太陽。”
林霜然沒回答,她呼吸淺淺,似乎睡著了。
安嘉看著她柔和的側臉,小聲重複:“真的。”
淩晨兩點,飛機落地。
林霜然先一步醒了過來,和安嘉一起拎著行李下機。看見她們的身影,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匆忙趕來,亮出工作證,“林老師嗎?我是劇組派來接你們的司機。”
林霜然頷首。
司機接過行李,“車在那邊,我們先上車吧。”
三人上了車。
司機發動車子,邊說:“後天開機,大部分演員今天都已經到了,他們晚上和工作人員一起聚餐來著,你看我是送您到聚餐那兒還是回酒店?”
說著,他看了眼表:“現在可能都結束了,要不我直接送你回酒店?”
林霜然淡道:“好,麻煩了。”
司機額頭冒出細細的汗。
他今天是臨時接到這活的,彼時正在整理攝影器械。當導演告知他要給林霜然當司機時,茫然了一瞬,怕觸到對方什麼雷點,他去找了曾經和林霜然相處過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說:“放心吧,她脾氣很好,就是性子文靜,你彆總說話吵她就行。”
司機當時點頭如搗蒜。
誰知,見到真人後,一緊張忘了這茬了。
不過脾氣也是真的好。
不僅沒生氣。
還跟他說麻煩了。
接下來的路程裡,司機給嘴巴乖乖上了鏈條,安靜如雞。
安嘉似乎也累了,沒有出聲。
因為睡了幾小時的緣故,此時困意已消散了大半。林霜然透過車窗看外麵刷過的一排排路燈,廣告牌上五光十色的燈光和路燈的暖光混在一起,構織成一
幅璀璨華麗的夜景。
思緒回到了前幾個小時前。
和謝菁在公寓見麵的那會兒。
想到了謝菁的幾次口誤。
然然……
她當時是想這麼叫她的吧。
不是一次。
是兩次。
她沒聽錯。
林霜然悄悄彎了彎唇。
桃花眼揚起,眸子裡閃著細碎的光,比窗外的霓虹燈更為耀眼。
—
儘管謝菁很不願承認。
但離公司團建的日子終究一天天近了起來。
儘管公司上部沒有下放正式的文件,但隨著日子的一天天臨近,仍有些流言在公司內部傳播。也因如此,氣氛變得浮躁。
“臥槽,不是吧,又要團建?”
“我死了……”
“天哪,殺了我吧,我一點都不想去。”
“上次我腰酸背痛了好幾天呢。”
“我現在對團建的痛恨程度不亞於校園時期的八百米了。”
……
或許是因為小道消息傳得太快,雜誌社也不再故弄玄虛,很快在辦公群裡發了通知:為促進公司和諧氛圍和積極的工作精神,本周六在解放廣場舉辦團建活動,可自願選擇前往,獎品豐厚,請大家積極參加。
謝菁從洗手間出來,就聽到了一片哀嚎聲。
“本周六、我要回娘家的啊。”
“不是吧,那種弱智遊戲我真的不想玩。”
“不參加行不行?”
“……好像是可以的,說了自願參加。”
“嗯?!!”
“那我不願意。”
“+1”
“+2”
…
“+N”
謝菁聽著他們的對話,大致也能猜出來是在說公司團建的的事情。她回到座位上,拿出手機看了眼,果然微信群裡發布了通知。
謝菁托著臉,慢悠悠歎了口氣。
先前因見到林霜然而引發的持續性興奮,在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了下來。但隨即,她發現了她遺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沒有和林霜然溝通公寓水電費的事。
上一世,她一直沒有回過公寓,沒有發現過這個問題。
但這一世既然察覺了,自然也不能當做沒看見。
畢竟房產證上還有她的名字。
謝菁後來又回過小區幾趟,沒有見到林霜然,但見到了小區的物業管理人員。按照他的意思,水電費暖氣費和其他費用都
是從小區統一的物業卡上扣除的,不存在同一座房子裡你交你的、我交我的——的這種情況。
但物業卡是在林霜然手上。
她也不知道物業卡號。
看見她的表情,聯係她剛才問的問題,負責小區物業管理的男生似乎明白了什麼,根據她謝菁提供的公寓號,很快就查到了她所處公寓的物業卡號。
謝菁鬆了口氣,“那每個月要交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