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誌高離開後,前院參宴的來客也就走的走,散的散了。
待杜家老爺再次回到廳堂內時,各酒桌旁除了正在打掃的家生子再無他人。
杜老爺眼裡笑意全無。
亂點鴛鴦譜的皇帝,真是好得很啊!
傳聞當今聖上好大喜功,傲慢自負,喜聽歌功頌德。現今看來,這位九五之尊哪有半分先帝爺的英明。先前幾年,還有人私下說當今聖上並非先帝爺的種,說不定還真是這樣。
什麼玩意兒。
……
卻說這邊的齊誌高,剛推開門走進婚房,就見一女子坐於梳妝台前,神情恬靜嫻雅。先前,這杜家小姐站在高高的閣樓上倚欄拋繡球,他未能細看她的麵容,現今仔細一瞧,這杜家千金的容貌果真是名不虛傳。
昔日高不可攀的千金小姐今日竟成為了自己的妻,有哪個男人不會為此感到心中火熱?
他關上房門,本想快步走上前與之廝磨一番。卻忽然想起杜家老爺之前準備重拋繡球一事,他心底的熱情冷卻了少許。
也就在這時,他才注意到這杜若蘭竟然私早將紅蓋頭拿了下來。齊誌高心底更加不滿了。
喬安在齊誌高進來後,向他招了招手,“先來喝碗解酒湯。”
她對齊誌高這個人是真好奇,可是與醉酒的人是沒法交談的,不被他胡攪蠻纏就不錯了。她隻能先請他喝一碗解酒湯,再與他談話了。
齊誌高是中了鄉試的。這是個什麼概念?喬安記得她在後世曾看過一個關於清朝科舉的統計,平均下來,童試中試率不到千分之五,鄉試中試率也就千分之六左右。
中了鄉試的讀書人就是老百姓口中所說的舉人老爺了。
身為舉人,在一定程度上免賦稅,免徭役,鄰裡鄉親更會提禮祝賀,更有快要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帶地契前來投靠,富商鄉紳們也樂意與之結緣,說不定還有高層人物投下橄欖枝對其進行招攬。當然,後幾項發生的前提是人們認為這個舉人有前途。
齊誌高今年才二十歲,而他在幾年前就已經中了鄉試。一個不到二十歲就成為舉人的年輕人,腦門上赫然閃著“年輕有為”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誰敢說他沒本事,誰敢說他沒前途?想也知道,他中舉後的那幾天,他家門檻都能被來客踩爛了!
窮秀才,富舉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本該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卻淪落到沿街行乞,一身落魄的地步。
喬安真的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折騰的。
那些家有親人身染重病,為集錢行乞的人她憐憫,那些為獲得一個求學機會而行乞集錢的人她同情,那些身負重擔不得不拋下尊嚴行乞,隻為求得一線希望的人她敬佩。
但是這麼一個四肢健全、身體健康、滿腹學識、沒有家庭重擔,隻要放出風聲說自己願意到一戶人家當先生,滿城的富人都能心動的年輕舉人卻去行乞,真是貽笑大方。
神人啊,真是神人一個。
彆說嬌生慣養的杜若蘭了,就是換做喬安,她也不願意嫁給這麼一個窩囊廢!
喬安指了指桌上擺放的瓷碗,示意他快點喝下去。
齊誌高順著這杜家小姐的手指看去,果然見桌子上放著一精致瓷碗。
一截皓腕從女子大紅袖口處露出,搭在扶手上手腕上戴著一個翠玉鐲子,腰係紅底鴛鴦紋腰封,上麵掛著一個豔底吉祥紋香袋,真是儘顯富貴。他的注意力不受控製的在這些飾物上多停留了一下會兒,然後才將自己黏在這些阿堵物上的視線收回,再次看向那碗解酒湯。
給自己準備了解酒湯?也還算懂點事,就是不懂禮教,不知禮數!
他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姿態,一板一眼地說:“有勞娘子了。”
喬安被瘮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齊誌高走過去拿起解酒湯,將碗湊到嘴邊。
昏黃明滅的燭光覆在女子的麵龐上,眨眼時,纖長的睫毛好似投下了一層淺薄影綽的投影。舉止閒適,與他平日所見的那些街頭叉腰罵街的粗鄙婦人截然不同。
嘴裡的苦藥汁順著喉嚨咽下,一時間他竟沒有察覺到絲毫苦意。眼神仍流連在梳妝台前的女子身上。
這解酒湯雖有著滿滿的苦意,後勁卻是一片清涼,讓人因酒水而感到昏沉的大腦立即變得清醒了幾分。
回過神來的齊誌高心中冷哼,空有美貌罷了,本質上也不過是個愚昧無知、嫌貧愛富的可鄙婦人。幸而當今聖上英明!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真心認為齊誌高是還珠格格中的第一神人,連香妃這種不科學的人都排在他後麵【遠目
又及,好想把乾隆拉下馬拉下馬拉下馬拉下馬……
ps:感謝“啊”扔了一個地雷=3=
pps:我回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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