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園、酒館、文學論壇上,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字被人們頻頻提及。
陀思妥耶夫斯基最近收到了數份來自不同出版社的邀約,他看了看,然後毫不留戀地塞到了垃圾桶裡。
‘我不能辜負公爵小姐對我的信任。’
然而隨著他的名氣暴漲,找到他麵前的還有催債人,他剛攢下來的大筆稿費就這樣交付到了他人手中。可他的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因為他知道,距離他還清債務的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當人們提起陀思妥耶夫斯基時,自然也無法避開正連載著他最新作的《每周早報》。
最直觀的影響就是那暴漲的銷量,以及近些時日猛增了數倍的投稿。《每周早報》一躍成為了莫斯科內銷量最高的綜合類報刊。
編輯室、印刷廠內的工作人員忙得隻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責任編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幸好少尉他的作品足夠優秀,經得起這麼多人的點評。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他加入這家出版社,接觸到公爵小姐後,她的決策還真沒有出現過什麼錯誤。
謝爾巴茨基家真是出了一個了不得的經商天才啊。
謝爾巴茨基公爵也是這樣想的。
他一直都有在關注著這段時間文學界的風向,生怕自家小女兒一不小心就玩脫了。每當他玩笑般提起時,吉蒂總會安慰他,讓他相信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文學造詣。
《每周早報》不斷上漲的銷量,證明了吉蒂付出的信任正在得到回報。
但當報社的工作人員將最近的銷售數據統計完畢,交到他麵前時,他還是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那是一個他從未設想過的數字。
他足足凝視了數秒,才眨動了一下眼睛。
他想他有些明白,為什麼吉蒂之前總是攔著他不讓他舉辦慶功宴了。
也許吉蒂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個更值得慶祝的日子。
之前的低調,都是為了明日更加大聲地歡呼。
最近的聚會上,不少老朋友都在打趣他。
“阿曆山大,你的報紙如今的名聲足夠響亮了,說不定都傳到法國去了,我怎麼還沒收到舞會的邀請函?”
老公爵糾正了一下:“《每周早報》是吉蒂的。”
不過這件事也的確該考慮了。
回到家後,他叫來了喬安。
他一臉欣慰地看著她,誰能想到他原本隻希望能夠平平安安長大就好了的小女兒,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如此出色。
“吉蒂,大家可都在等著有你參加的舞會呢,來選個日期吧。”
喬安想不到更好的借口可以繼續拖延下去,就隨意指定了一個時間。
“就這一天吧,父親覺得呢?”
老公爵考慮了一下,說:“就這一天吧。”
公爵夫人對這場宴會無比上心,因為這不僅僅是報社的慶功宴,更是她心愛的小女兒,正式踏入社交界的第一場宴會。
她請來城中最好的裁縫,為喬安量身定製了幾套舞裙。
至於首飾,她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籌備了。她從跨國寶石商手中采購來大顆大顆的彩色寶石,又委托設計師製成精美的飾品。
這段時間一直留在公爵府的陶麗對喬安說:“吉蒂,你就先專心準備舞會吧,報社那邊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喬安心說,她不是放不下《每周早報》,而是本就對舞會不上心。
兩者相比較,還是發展事業更有趣一點。
不過她不會掃她們的興,當她們這樣說起時,她反而會配合地說:“那就辛苦母親和陶麗了。”
到了夜間,她就坐在桌前,散在背後的長發被一根蕾絲發帶鬆鬆綁住。
托陀翁的福,如今《每周早報》終於打響了名聲,她也有底氣向著一些名家約稿了。
她展開一張信紙,在上麵寫道——
“屠格涅夫先生,聽聞您已定居於巴黎,冒昧致信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