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關心陸瑤,而是她的考慮和李名升一樣。
在開口說話前,她剛拿石頭砸碎了一個在旁邊偷偷拍攝這一幕的人的手機。
陸瑤要是真的出什麼問題了,那即使這些照片視頻流傳出去了,也沒關係,容白今天這一幕可以當做善心壯舉來宣傳。
但從剛剛看,陸瑤被嚇到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一旦這些視頻和照片流出去,那誰知道陸瑤要被怎麼抹黑,兩人要被怎麼亂寫。
容白壓根沒搭理他們,腳下步子未停。
要不是在秦萌說完後,陸瑤晃了晃容白的胳膊說自己要下來,他真的會沉著臉一言不發將陸瑤帶走。
容白頓了頓,低頭問陸瑤:“你確定?”
“確定。”陸瑤認真地點點頭。
從被嚇到之後,陸瑤對周圍的感知能力就變差了,遲鈍,慢了好幾拍。
她要下來並非是因為抗拒容白抱著她的姿勢,也不是因為被周圍人盯著看而尷尬。
僅僅是因為自己真的沒有其他問題而已。
她在下來後和大家解釋,自己剛剛的確是被嚇到了,從小就怕黑,每晚睡覺時都需要開著一盞燈才能安心入睡。
往常拍黑夜的戲,周圍也會有很多的攝像機,有燈光師,她可以看到周圍的大家,所以不會感到慌張。
而剛剛,眼睛被蒙上後,她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所以才崩潰了。
在編完這個謊話後,陸瑤還在擔心自己的話聽起來可信度是不是並不高,有人質疑的話她應該用什麼新的謊話來圓。
可這個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就像是幽閉恐懼症、密集恐懼症一樣,大家可能沒有得過這種病症,但是絕對不會當著一個剛剛精神差點崩潰的人質疑她給出的病症理由。
那樣太無理了。
而且他們也希望容白留下來,主演離開一兩天沒關係,導演離開,那就是全劇組進程癱瘓。
所以陸瑤的解釋讓大家都鬆了口氣。
容白沉默了一會兒勉強點了頭:“那你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明天在考慮要不要繼續拍攝。”
陸瑤想搖頭說‘再試一試’,可她也沒信心下次會不會表現的比這次好。
容白像是看出了她猶豫的原因,在和大家定好接下來要拍的戲份,讓大家各自準備後,轉頭飛快的在陸瑤耳邊低聲說了句:“彆擔心。”
“我會想辦法。”
回到賓館的陸瑤,根本不確定容白是否能想出解決辦法,她甚至已經做好解約的準備了。
這道坎跨不過。
不僅如此,在躺在床上休息的幾個小時裡,剛剛遲鈍沒有反應過來的事情一幕幕重新回放。
容白對她奇怪的舉動,過度的關心,現在才讓陸瑤覺得尷尬。
可這又不像是令人抗拒的厭惡的尷尬。
而是每次想起類似的時間時,她的臉會紅,心臟會突然失去跳動的節奏規律。
而事實證明,當年理科狀元的腦子放在六年後的今天也非常好用,下午時,容白就想好了對策。
他將黑布改薄,且給陸瑤指了一個離鏡頭很遠的角落:“一會兒在被蒙上眼睛後,往那個方向看,給你緩神的時間,等你確定沒問題後,我們再進行拍攝。”
“那個方向?”陸瑤順著容白剛剛指的地方看過去,是一個布滿雜草的角落,並沒有什麼不同。
看那裡就會讓自己安心嗎?
這是什麼說法?
陸瑤不懂,但她並沒有多問,因為容白的第二句話是:“如果你還是覺得不適,也給我們一個信息,那就另想彆的方式。”
改劇本也好,怎麼樣也好,都可以變通。
困難不一定非要克服才行,另尋出路,也是一種解決辦法。
“好。”陸瑤點頭。
黑布由秦萌給她蒙上,蒙上黑布後,秦萌並沒有立馬離開,而是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預備隻要她有異常反應,就立馬將黑布扯下。
而陸瑤除了在剛剛蒙上黑布時呼吸節奏錯亂了幾秒,在她將頭轉向某個方向後,就立馬恢複了平靜。
“可以,沒問題,可以繼續拍攝。”
“場記,準備。”容白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大家奇怪地回頭,卻並沒有在椅子前看到容白的身影。
遠處有一抹亮光,在白日看起來都相當刺眼,但位置站的巧妙,那處亮光的位置並不會影響到拍攝。
這是誰啊?
大家眯著眼瞧了好半晌,才發現,那是拿著燈的容白。
也是陸瑤在蒙上眼睛,隔下自然光線,隔下周圍眾人,卻迅速平複了心情的原因。
黑布阻隔,即使改薄了,被大片枝葉擋住削弱後的陽光也無法擠進來,安撫她的心。
隻有鏡頭後很遠的那處,在大家背對時看不到的刺眼光線,擠進了她的眼裡。
如同剛剛正處於被兒時的戚白白脫下唯一用來取暖的紅衣,卻虛弱的連阻止力氣都沒有的絕境時,一聲聲輕柔擠進噩夢,將她喚醒的清冷聲音一樣。
都是他。
她好像,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蒙黑布的橋段我寫大綱之前親身做了一下實驗,確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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