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抱著哪怕打擾對方,也要去敲門的心情的陸瑤就又發現了一件倒黴事——
門鎖壞了。
她親手從裡麵反鎖上的門被堵住了,陸瑤的第一反應是有人從外麵鎖上了她的門。
可在短暫慌張後,她穩定了心神,借著時不時亮起的閃電查看門鎖,發現是裡麵的門鎖被卡住了,她不能將插銷拔到最後,反複嘗試了近十次都沒能打開。
這可壞了。
人的所有情緒基本都是平時一點點積累鋪墊,最終由一件事引出,徹底爆發。
恐懼情緒也不例外。
先前給陸瑤帶來害怕情緒的都隻是她的想象,並沒有一件事情成真了,所以即使害怕,她也可以冷靜,穩住。
直到門鎖壞死,她無法離開這間讓她恐懼的,危機四伏的屋子。
這一刻對陸瑤來說,才是所有幻想都成真,所有情緒都崩堤的一刻。
她開始敲門,試探性地喊人:“有人嗎,有人能聽到我說話嗎?容導,萌萌姐,你們在嗎?”
考慮到可能和隔音也有問題,陸瑤又跑到屋子兩邊的牆去敲牆,對著牆呼喊他們的名字,尤其是在根據自己屋內的擺設猜到容白那屋的床頭應該正挨著自己屋裡的這麵牆後,她大多數待在這麵牆邊,對著牆喊容白的名字。
她將這種徒勞的無用功做了大概有十五次,第十五聲‘容白’喊完,陸瑤就放棄了。
正琢磨著要不要回去睡覺,彆折騰了。
她現在雖然精神緊繃睡不著,但躺著總比站著舒服,而且白天是真的太累了,在嘗試了打不開門加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後,陸瑤徹底沒力氣了。
有種‘人也好,鬼也好,要下手就下手吧,反正她要睡了’的喪感。
突然,從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誰、誰啊……”陸瑤問話的時候心臟懸在嗓子眼,聲音和腳一起發虛,發飄。
清冷的聲音隔著門響起。
“我,剛才好像聽到你的聲音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怎麼了,你剛剛喊我的名字了嗎?”
是容白!
太好了!
陸瑤也沒想到自己剛剛的聲音居然真的穿過了牆,在雷聲滾滾的雨天被他給聽到了。
“嗯,是我喊的。”連環驚嚇的刺激,讓陸瑤再開口時,帶上了她自己都沒發現的哭腔:“剛剛突然停電了,我的手機沒有電,門鎖也壞了,我整個人都被困在裡麵了。”
“我好害怕,所以,所以就在喊你的名字……”
她和容白說話。
可容白從先前問過她問題之後,就再也沒有回應過她,一聲沒再吭過。
這太反常了!
陸瑤懷疑他已經不在門口了,試探著喊了兩聲:“容導,你還在嗎?”
“……”
沒有回應。
他果然不在了。
去哪裡了?
陸瑤不認為容白會是個在丟下一個問題後,不等回應就自行離開回去繼續睡覺的人。
如同剛剛容白翻來覆去睡不著,是因為覺得陸瑤不是那種連晚安都不說就去睡覺的人,他覺得她就算再累,也會將禮數做足,說了再見才會去睡。
他們對彼此都有自己的判斷,而且事實往往證明他們判斷的沒錯。
尤其是在她驚疑時,身後的陽台處傳來了異變,有奇怪的聲響,那麼大的聲音絕對不像是動物或樹枝碰撞會發出的聲音。
陸瑤的脊背一下就繃緊了。
大腦在此刻飛速運轉,一整晚的蛛絲馬跡全都聯係在了一起,她終於知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門是有人刻意動過了手腳。
電也是那個人刻意切斷的。
他在確保所有人都睡下,時機成熟後準備對自己下手,沒想到卻在門口看到了容白,所以剛剛容白之所以突然沒了聲音,肯定是被人解決掉了。
而那個人,現在可能順著容白屋子的陽台跳到了她的陽台上。
嗒、嗒——
身後傳來了帶著水聲的腳步聲。
在聲音由遠到近的幾秒內,陸瑤連自己明天上報時的標題都已經想好了——
《19歲女演員陸瑤深山拍戲遭遇匪徒入室殺人》
她握緊了剛剛從包裡拿出的一把防身用的刀具,準備轉身的同時趁對方不備捅上一刀。
心意已決,她迅速轉身,哪知又出了變故。
“怎麼是你?”陸瑤驚呼。
頎長的身形投在牆上的影子被拉的又高又瘦。
與那奇怪恐怖的投影完全相反的俊美容顏此刻掛著水珠,黑衣與黑色的褲子均被雨水打的濕透,帶著水意的發梢緊貼著他的側臉,那雙原本帶著關切的眼睛在看了陸瑤的正臉後,忽然愣住了。
她沒哭啊?
“你……”容白的聲音戛然而止,差點就因為愣神把剛剛心裡想的事情說出來了。
他本來是在門口聽到了陸瑤的聲音像是哭了,頭腦一熱,就衝到陽台翻陽台去了。
她每次一哭,他的理智就會斷線,然後做出各種毛頭小子才會做出的事情。
等容白跳到窗台時,看著陸瑤忽然繃緊了身子的背影,他本身已經覺得自己這麼做可能不太合適了。
去樓下找工作人員來撬鎖最好。
可心中忍不住一動,萬一他現在進去,她會哭著回頭看他,然後因為害怕忽然抱住他呢?
君子不該趁人之危,所以這種一念之差的心思,讓容白自己都難以認同,並覺得自己剛剛進屋的目的不純。
他清空了這種想法,但最終還是進了屋。
‘先安撫好她,然後再去找人來修門。’他這麼想。
沒想到陸瑤不僅沒哭,手裡還拿了把刀,剛剛轉頭的一瞬間臉上帶的神色還是‘決絕’,有種要殊死一搏的感覺。
容白摸了摸鼻子。
真是一點歪心思都起不得。
“我來幫你修門。”
b市市內,顧家,親自給顧然做飯,拉著他溫言軟語誇了一晚上的戚白白在半小時前又一次被拒絕進軍演藝圈。
她每次問顧然:“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拍攝影視劇?要等到我七老八十,走不動嗎?”
顧然的答案總是避重就輕:“我怎麼可能會那樣做,隻是最近還不是機會。”
今天的答案不同。
今天顧然的回答是:“再過幾周,等一件事情了結後,我幫你找劇本。”
幾周,這個時間段突然變得確定了下來。
說明顧然肯定有事情要做,而且這件事情可以決定她以後能否演戲,或者說是能否得到顧然的信任。
是什麼事情呢?
用了半個小時,她根據從顧然對她突然冷淡至今,兩人的每次對話裡的信息點,推測出概率最高的事件,就是‘陸瑤與蕭家認親’這件事。
所以,已經暴露了是嗎?
她清楚地知道,隻要顧然真的敢往這裡想,那她絕對不能再動手腳了,他肯定有所防範了。
不能動手腳,結果就一定是戚白白倒排,這相當於玩狼人殺,戚白白臟陸瑤是狼,而顧然預言家打算夜間查陸瑤,而第二天的結果必定是陸瑤是好人,那反推,戚白白的身份絕對不可能再做好。
不能等第二天了。
不能給陸瑤說話的機會了。
第二天必定爆身份的戚白白認清了自己的處境,跳在桌麵上的狼,沒必要再裝下去了,收益不大。
她哪怕栽了,也要托著陸瑤這張好人牌一起去死。
“喂。”戚白白打通了某位圈內臭名遠揚的狗仔電話,“楊哥,最近缺錢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簡介是不是嚇到你們了【。
明天捅身份,最遲後天認親,但認親內容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就不一定了,我這邊蕭父對陸瑤先前的態度其實是蠻奇怪的,很多人從我給出的信息裡已經提取到我要表達的意思了,隻是可能還沒猜到理由。
然後五萬字左右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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