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被打破。
今晚是馬理守夜,但營地幾人十分戒備,睡得不沉,此刻迅速醒來。
聽清馬理的話後,他們打了個激靈。
怪物?
他們想起昨晚,蘇墨墨離開後,馬理講述的溪邊遇見的怪物。
但當時他們隻當他在狡辯,為自己的一無所獲找借口。
現在聽見哀嚎,他們才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樹枝支起的庇護所內,耿越從睡袋裡鑽出,下意識想到蘇墨墨。
“快去看看墨墨怎麼樣!”
父親耿笛也語氣急促道。
耿越連忙掀起樹簾,朝帳篷跑去。
但下一秒,他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到。
此刻已是深夜,許是馬理偷懶,火焰無力地跳躍,周邊是徹底的黑暗。
半明半暗間,一道高大的身影極具存在感。
隻見眼前的怪物,上身是人,下身是蛇,蛇尾約有水桶粗,一直延伸到黑暗裡。
他的尾巴極其有力,黑色的鱗片閃閃發光,將上身托起。
怪物上半身肌肉分明,麵孔仿若天神般俊美,森綠色的眼眸仿若野獸一般,無人敢與其直視。
馬理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而怪物,正緩緩地朝著帳篷滑去。
——看來,他智商不低,分辨出這是最豪華的住所。
而怪物,想要抓住最肥美的獵物。
“住手!”
耿越目眥欲裂,下意識朝著怪物衝去!
……
看到這一幕,每人反應各有不同。
高鉑脾氣火爆,他抓起一旁的魚叉,就想衝上去。
賈霖則更為細心,在兄弟衝上去前遞給他一根燃燒的木棍。
林悅看著帳篷邊的怪物,目光裡充斥著恐懼,以及一絲惋惜。
同時,她也在竭力保持冷靜,思考如何驅逐怪物。
幾人如臨大敵,怪物卻不慌不忙。
他的蛇尾極長,無法將他們甩開,看見衝上來的耿越,他輕輕抬起了手。
夜色中,怪物指骨分明,是一雙極為修長的手。但頂端卻有著長長指甲,在黑夜中閃爍著寒光。
隻要耿越再向前一步,他便能毫不費力地割斷他的喉嚨。
雖然這個獵物並不肥美,但怪物並不介意嘗嘗新滋味。
從這幾人登島開始,它就發現他們了。
畢竟任何生物都對自己的地盤極具占有欲。
但它智商極高,先是按兵不動,悄悄觀察。
直到昨天傍晚,看見屁滾尿流逃走的馬理後,怪物意識到,這些生物極其弱小。
恰好島上的魚蝦山羊它吃膩了,不介意開開葷。
危急關頭,耿笛趕上來,拉了耿越一把,險險避開怪物的利爪。
“你瘋了!這是自尋死路!”
官場上不動聲色、溫和儒雅的男人,語氣裡含著驚怒。
耿越卻毫不在意,他拽著耿笛的衣袖,語氣急切,“爸!快去救墨墨!”
想起帳篷內的少女,耿笛毫不猶豫地轉身,抓起火柴,朝著怪物衝去!
冷風自男人臉邊擦過,此刻,腎上腺素瘋狂飆升,耿笛感受到久違的激情。
他看著眼前高大的怪物,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救她!
幾乎就在耿笛距離怪物還有幾步的時候,它用手指生疏地拉開了帳篷的拉鏈。
雖然從未做過這個動作,但它觀察許久,此刻也格外順利。
拉鏈慢慢滑下,耿笛還在奔跑,而此刻,怪物卻看見了帳篷內的人。
……
少女似是才醒,臉上帶著朦朧的睡意。許是睡袋太大,她的臉上壓出幾絲紅痕。
一頭金發蓬鬆柔軟,就著帳篷外照入的微弱光線,她整個人就像在發光一樣。
那一瞬間,怪物的心跳動得不自然。
更重要的是,它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異樣,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出現的發.情期,猝不及防地降臨了。
頓時,捏著帳篷拉鏈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
怪物看著裡麵的少女,張了張嘴,第一次想要與她溝通。
與這個,它之前視為食物的存在。
但與春心盎然的怪物不同,少女似乎十分懼怕 。
朦朧間看見對麵的怪物,她猛地驚醒,一個猛子坐起,便開始瑟瑟發抖。
怪物無法發出它視為食物存在的生物的聲音,與少女沒法交流。再見她滿臉恐懼,便不由自主地煩躁起來。
門外憤怒叫囂,拿火焰燒它的螻蟻正好撞到它木倉口上。
怪物發出威脅的“嘶嘶”聲,遊進帳篷,想帶走這個讓它心動的雌性。
她是它的,誰也不準攔著!
誰知就在距離少女幾步遠時,麵前猛地揮來一把刀子!
寒芒一閃而過,在怪物掌心留下一條痕跡。
紅色的血液滴落在睡袋上,自防水層滑落,不留痕跡。
怪物吃痛,俊美的臉龐皺起,綠色的瞳孔裡劃過一抹受傷。
——它不明白,不明白心愛的雌性為何會攻擊自己!
柔弱的少女站起身,目光與它直視,毫不畏懼。
在過去,這種行為會被認為是對自己的挑釁,但此刻,看著拿著匕首的少女,怪物隻覺得胸口被擊中一般,跳得厲害。
兩人對峙間,耿笛闖入。
“墨墨,你沒事吧!”
男人越過發呆的怪物,朝著少女跑去,看他的動作甚至還想將她擁入懷中。
“嘶嘶!”
怪物憤怒地發出攻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