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緩緩道:“500兩白銀。”
其他人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想到這朗月樓出手這般闊綽,可真賺錢呐!”
“嘖嘖,現在朗月樓都是音泠的,沒想到他還挺有錢,這整棟樓都是嫁妝的話,他也未必不能找到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願意要他啊。”
“他太老了,剛才你們看見沒,穿得灰撲撲的,眼角還有皺紋,還是其他男子鮮嫩。”
說到這,羅姐突然笑笑:“姐姐們,現在這清櫟公子還未來,我們叫上幾個公子陪酒可好?”
“妙哉!”其他人拍手讚同,便喚來門口的小廝,吩咐了下去。
包廂費用如此高,是有免費的男子來陪酒的,隻是想要其他服務的話,就得再花銀子了。
沒多久,幾個男子緩緩走了進來,不多不少,正好六個。
他們穿著鮮嫩的顏色,淺藍色、翠綠色,就連粉色也有一個,搭配上那容貌,倒也不顯得突兀,整體質量上佳。
男子們臉上掛著柔媚的笑容,魚貫而入後各自挑選了一名女子,坐在她們身旁,便開始斟茶,嘴裡一口一個姐姐,身子柔若無骨,香氣淡淡,羅姐幾人頗為享受。
李姐甚至直接攬上了其中一個男子的腰肢,一口親在他的臉上,直讓男子羞紅了臉。
蘇墨墨身邊也坐下了一個青衣男子,他容貌有些青澀,臉上笑容柔媚,但眼神純粹,動作不如其他五個自然,顯然進入這行不久。
他選擇蘇墨墨,也是因為蘇墨墨距離他最近,他看也沒看便下意識地坐了下來。
此刻,其他哥哥們都開始營業,男子也撚起了一塊糕點,便笑著道:“姐姐,清竹喂你可好。”
男子將手湊到蘇墨墨身前,臉上掛著笑,抬起頭後,卻是一怔。
兩人距離如此近,清竹可以清晰地看見身旁女子臉上細小的絨毛,以及那線條流暢的側臉。
即便她的膚色呈現小麥色,但那立體的五官,光滑的肌膚,以及挺直的腰身,流暢的肩頸線條,還是讓清竹下意識怔住,她的臉上仿若有吸引力一般,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隨後,女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不必。”
清竹開始不知所措起來,他的心跳徒然加快,心中有些懵懵懂懂,因著女子冷淡的態度,他又有些羞,臉下意識地漲紅了。
之後,見女子一眼都未曾看他,清竹心中突然一酸,眼眶開始不由自主地濕潤。
蘇墨墨自顧自地飲茶,倒是羅姐抽空看了眼她這裡,頓時驚訝道:“墨墨,你怎麼把人欺負哭了?”
其他人一看,隻見女子坐姿端正,男子則瑟縮著,默默地垂淚,場麵有點搞笑。
蘇墨墨側頭一看,無奈地撫了撫額,問道:“你怎麼了?”
她不太習慣彆人的手觸碰的食物而已,這人心理也太脆弱了。
清竹聽見女子清越的聲音,其中好似還夾雜著一點溫柔,和說“不必”時冷冷的模樣截然不同,他的心頓時劇烈地跳動起來,小聲道:“沒,嗝,沒什麼。”
打了個哭嗝以後,清竹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捂住了嘴,眼淚也消失了,越發想要埋下頭。
蘇墨墨倒是覺得他有點好笑,見他也不過16歲的模樣,便溫聲道:“我不習慣彆人的觸碰而已,與你無關。”
清竹的心再次淪陷,為什麼她會這麼溫柔啊,聲音好聽,模樣好看,人也溫柔。
咬了咬下唇,清竹輕輕“嗯”了一聲,臉頰上的紅暈卻始終未曾消去。
….
音泠來到了朗月樓的後院,這裡是眾公子和小廝的住處,因著頭牌的原因,清櫟單獨擁有一個小院。
穿過遊廊後,音泠來到了清櫟的小院,想起這個不省心的頭牌,他便想皺眉。
當初從皇城的一家快關門的青樓買下14歲的清櫟時,清櫟整個人狀態很不好,精神恍惚,當時音泠還頗為同情他。
即便最初看中的是清櫟那張絕色的臉,但5年下來,音泠自詡也是將他當作弟弟對待。
之後清櫟恢複過來,雖然性子有些跋扈,連琴棋書畫都是勉強合格的程度,但在他15歲及笄那年,憑借著容貌,登台後清櫟迅速成為朗月樓的頭牌,拯救了朗月樓的生意。
顧著這情分,即便清櫟說隻賣藝不賣身,不掛牌,音泠也同意了。
畢竟當年音泠自己也是如此,他尊重他手下男子們的意願,樓內掛牌的公子也都是自願的。
隻是清櫟實在太過任性,他不願意與那些貴人一同吃飯便罷了,還會時不時還會給貴人使臉色,惹怒貴人後還得他去擺平,幾次將朗月樓陷入危機。
發展到現在,一個月前因著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和樓內的另一個公子爭執後,清櫟竟然開始假稱生病不願登台了。
即便請來的大夫說他身子無恙,清櫟卻還能厚著臉皮躺在床榻上不起來。
音泠發怒了,一個星期前便告知他今天是最後的期限,當時清櫟即便臉上不情願,但卻也沒說出反對的話,根據以往的情況,他這便是消氣了。
隻是現在,朗月樓都放出了清櫟公子會登台的消息,清櫟居然再次失約,整座樓都在為他的任性補償。
音泠滿腔怒意,想起那名書生也在,卻會聽見彆人議論朗月樓言而無信,就更加難受,步子更快。
而院子裡,裝飾奢華的房間裡,床上的男子卻滿頭大汗,一頭烏黑的發絲都被濡濕了。
在音泠敲響房門的那一刻,聽見動靜的男子睜開了眼,他的眸中還殘餘著濃烈的恨意。
隻是看清周圍的陳設後,男子眼中閃過茫然,幾秒後他才醒悟過來。
他清櫟,竟然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