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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書在奏折中提及,那蘇會元不曾娶夫納侍,更沒有什麼原配,實乃自己兒子良配。當然,司書也委婉地表示,自己的兒子司顏賢良柔順,精通琴棋書畫,不僅有正君的氣度,更是和那蘇會元有共同愛好,足以成為一對伉儷。
屆時,她這位賜婚人,便也牽就了一段良緣。實乃美事一樁。
女帝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將一切刻意淡忘,便將這蘇墨墨看做一個毫無關係之人。
她沉思幾秒。司書最是圓滑,選中那蘇墨墨,不僅因著她的才華,更是看中她身後毫無背景。這也是一個委婉和她示好的舉動。畢竟司書向來寵愛這個兒子,她的兒子也名滿皇城,實乃一個絕佳的投名狀。
而這蘇墨墨,毫無背景,才華橫溢。她在風頭最盛的時候閉門不出,不攀附權勢,結交人脈,足以想見她的玲瓏剔透。
這般人才,女帝自然想要納入己下。
因此,懷著一絲微妙的心理,女帝在奏折上寫下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準奏”。隨後,她喚來近侍,便親筆寫下了一封賜婚聖旨。
吩咐身邊的女官出宮傳旨後,想起那傳聞中的蘇墨墨,想起心底隱秘的猜想,對於半月後的那場殿試,女帝也不禁有些緊張期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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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府,收到聖旨後司顏的心情暫且不提。就說蘇墨墨,放榜當日,她一直閉門不出。因著在皇城無甚相熟之人,她甚至沒有邀請友人前來家中做客,最多就是給院子裡的小廝們發了點賞錢。
在皇城住了幾個月後,她的小廝月竹也變得開朗許多。這不,見蘇墨墨坐在院子裡看書,她便端來一碟綠豆糕,笑著道:“蘇會元,我聽前院的張姐說,外麵都在找您呢!尤其是南街的貢院處,好多人都在等您,就打算來個榜下捉婿!幸虧您聰慧,不曾親自去看榜。”
因著手翻了書頁,蘇墨墨便用托盤上的手帕撚起了一塊綠豆糕。感受著口腔內的綿密滋味,她不禁滿足地眯起了眼,倒是顯出幾分這個年紀應有的嬌憨。
陽光灑在白衫女子身上,那精致的眉眼,便仿若是落入凡塵的神女一般。慢慢地,月竹也止住了笑容,怔怔地看著她,心中浮現一個念頭:倘若她是那榜下捉婿的人,即便是闖入府內,她也要帶走這般美人,奉為妻主。
咽下綠豆糕後,蘇墨墨淺笑地看著月竹道:“可不是麼,我呀,這是早有準備。”
月竹連連點頭。想起公子臨行前的吩咐,此刻她的心中隻剩下心甘情願。有這般主子,她伺候多久都行。
就在院子內一片溫馨時,前院的張姐突然跌跌撞撞地衝進了院子,喘著氣,支支吾吾道:“小、小姐!有、有聖旨!”
很快,一個穿著整齊玄袍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衣衫上繡著青鸞與祥雲,正是嵐朝女官的標誌。女官是女帝的心腹,她們有一個最主要的職責,那便是傳遞聖旨。
這些蘇墨墨都在書中看見過。見入門的女官臉上帶著笑意,不知怎的,蘇墨墨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女官進屋後,便朗聲道:“蘇會元接旨!”
院子內的小廝紛紛跪了下來,唯獨蘇墨墨隻是行了一個讀書人的禮。無論如何,讓她下跪,一時半會兒蘇墨墨還做不到。
女官笑容未變,眼底卻閃過一抹深意,琢磨著回去將此事稟報陛下。隨後,她便若無其事地開始宣旨。
“西府人士蘇墨墨,才華橫溢,奪得解元、會元,實乃嵐朝之柱,朕心甚慰。悉知蘇會元不曾婚配,兼之禮部尚書之子司顏賢良淑德,才貌兼具,當為嵐朝男子之典範……朕聞之甚悅,茲特此指婚,欽天監擇日完婚。欽此。”
女官的聲音不疾不徐,緩緩落下。她收起聖旨,將其遞給了站起身的蘇墨墨,笑著道:“恭喜蘇會元,覓得賢夫。”
蘇墨墨:…..
院子內的小廝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她也好不到哪裡去,雙手機械地接過了聖旨。隨著女官等人離開,蘇墨墨才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她終於還是吃上軟飯了;)
這次可和之前的明大人,還是什麼李富商、王大人不一樣,賜婚的人,乃是當朝女帝。
在這樣的古代社會,皇權至上,倘若不想被追殺,蘇墨墨實在想不出理由可以抗婚拒絕。
無力地歎息一聲,蘇墨墨不禁有些埋怨著女帝。想起從前看過的文學作品,她不禁生出一個疑問:莫非皇帝真的這般閒,這般喜歡拉郎配麼?
對於這賜婚對象,禮部尚書府司顏,蘇墨墨真的是一無所知。即便來到了皇城,但她不曾社交,鮮少參加宴會,對這名滿皇城的司顏公子,更是聽都沒聽過。
所幸,現在二人還不曾完婚,欽天監還在測吉日,尚且有轉圜的餘地。蘇墨墨打算先努力往上爬,殿試後便申請遠調外地,比如說回到西府城就挺好的。
實在不行,她便努力立下大功,解除這婚約。畢竟她相信,對方也是盲婚啞嫁一臉懵,未必會樂意這門婚事。
搖了搖頭,蘇墨墨深刻地意識到,想要不吃軟飯,她就得努力。不說彆的,起碼這次殿試努力拿個狀元吧?
心中生出緊迫感,她轉身便進了書房,繼續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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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之事很快傳遍皇城,就連容王府的清櫟,都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