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 218 章(2 / 2)

一處茶樓內,角落裡兩人竊竊私語,而如她們一般的人還有很多。說是不得亂傳,但誰不對這些朝臣的後宅之事感興趣?更何況,涉事的還有那皇城公子典範司顏公子啊!大家談論得更加熱烈。

“看來便是證據確鑿了,隻是可憐了司顏公子,他不是才和蘇狀元定親麼?說到這,也不知曉陛下的賜婚還要如何。”

“我倒不覺得司顏乾淨,兒子都是父親教養長大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和他父親一般歹毒。嘖嘖,真沒想到後宅的男子竟這般下得了手,虧我還多麼憐惜他們呢!而這名門公子,也沒比花樓的男子高貴到哪裡去!”

“那原配的公子也可憐,聽說當年是勾引了弟弟的未來妻主,才會被送到莊子去。誰知道裡麵有沒有內情呢!”

“歸根結底,咱娶夫的時候還是要擦亮了眼,這賢良最重要啊!我看那禮部尚書也可憐,這麼多年後院就原配的兒子,還有葛正君的一兒一女,多半其他侍君都被灌了絕子湯呢!”

蘇墨墨倒是不曾知曉司家還有這麼一番內情,但回到家後,她便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清櫟。

男子蒙著麵紗,眼尾上揚,風情萬千,他穿著一身簡單的青衫,是棉布質地,與之前的輕紗截然不同。很顯然,他是喬裝過的。

管家站在旁邊,有些無措。約莫申時,這個男子獨自出現在蘇府門口,沒有請帖,也不報上名諱,隻說自己要等蘇編撰。因著他不俗的容貌,管家有些擔心這是主子養的外室或是什麼,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擔心損害主子名譽,便將他接了進來,暫時安頓在廳內。

此刻,見主子來了,管家總算找到了主心骨:“主子….”

三言兩語解釋完畢後,蘇墨墨對著管家笑了笑:“無事,此乃舊友。”

管家退了出去,廳內便隻剩下了兩人。蘇墨墨隨意地坐了下來,端起茶抿了口:“清櫟公子,不知你光臨寒舍,有何貴乾?”

清櫟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穿著暗紅色的朝服,腰間束著腰帶,上麵繡著火紅色的鸞鳥,整個人顯得無比貴氣雍容。至於臉,倒是不曾變的。

他清楚地知曉,曾經雲霧山上的寒門秀才,啟蟄宴上的無名解元,如今已經徹徹底底不同了。

甚至她還與自己不同。她是徹徹底底,靠著自己走到了這一步。而不是娶那明家公子,當個贅妻。

但想起女子身後的婚約,想起曾經自己也是司家公子,也有機會與她在一起,清櫟心中便嫉妒到發狂。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抬起頭時,滿是淚眼漣漣。“蘇秀…蘇狀元,我、清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隨後,他跪了下來,身姿弱柳扶蘇,撲在了女子膝下,貼著那乾淨的皂靴,便哭了起來。

…..

蘇墨墨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抽.出了自己的腿,她便伸出手,扶起了清櫟:“清櫟公子,你有何困難,直說便是。”

雖則她不明白清櫟為何會來找她,畢竟二人也沒什麼交集。但總歸是老鄉,眼前的男子身世淒慘,伸個援手也未嘗不可。

清櫟感受著那溫柔不失堅定的力道,有些恍惚。但還是站了起來,隻是不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睜著通紅的眼,直視著眼前的女子,語出驚人道:“蘇狀元,清櫟求您,賜清櫟一個子嗣罷!”

蘇墨墨:……?

哥哥今年幾歲,可曾讀過書,可曾吃過藥?

清櫟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震撼,而是哀哀怨怨道:“蘇狀元,你知曉,我已嫁於世女,但世女對我多般嫌棄。後宅日子艱難,那生下子嗣的,便對我肆意苛責,這倒也罷,隻是我餘生始終孤單一人,隻求能有一子嗣常伴身旁,此生便再無遺憾了。”

“來到皇城後,清櫟舉目無親,而今,清櫟認識的、信任的,便隻剩下蘇狀元您了!您放心,清櫟絕對不會多嘴,清櫟已經安排好了,到時我便會假死脫身,前往一處安靜的村莊,過完這一輩子,清櫟絕對不會找上您,更不會讓司顏公子知曉!”

蘇墨墨:……沉默jpg

清櫟見女子不為所動,想起什麼,又道:“蘇狀元,世女殿下未曾碰過清櫟的身子,清櫟、清櫟是乾淨的!”隨後,他撩起衣衫,那白得發光的胳膊上,赫然是一顆紅色的守宮砂。

蘇墨墨這才知曉,女尊國居然還有這玩意兒。

挑了挑眉,她鎮定地拒絕道:“抱歉,清櫟公子,我不能答應你這個條件。倘若你假死缺銀子,我倒可以支援一二。”

女子的聲音帶著堅定。即便早有預感,但清櫟還是格外失落。到達皇城後,以及曾經朗月樓的生活,他早就看透了一些女子的真麵目。

倘若有美男子投懷送抱,必然不會拒絕,更彆說還能擁有更多的子嗣了。畢竟多子多福,又不是自己生,自然很少有女子拒絕。

實際上女尊國也有一些好的妻主,隻是清櫟所處的環境,讓他隻能看見那些尋歡作樂之輩,自然覺得女子都是如此。更彆提還有那續娶的母親的例子在。

清櫟不忌憚用手段,他也可以放下身段,但麵對女子的拒絕,他竟開始畏懼。她好像看穿了他。他那自卑高傲的靈魂,在她麵前一覽無餘。

咬咬牙,清櫟索性一把拉.開了自己的腰.帶。

他今日早有準備,穿的衣衫也是寬鬆的,輕輕一扯,腰.帶掉落,衣衫整個敞了開來。隨即,便露出了那白到發光的肌.膚。

蘇墨墨阻止不及,看了好幾眼。沒想到清櫟看似瘦弱,但腰間竟有著薄薄的腹.肌,更彆提隱沒於褻.褲的人魚線了。

這一刻,時間仿若靜止起來。清櫟的心跳得格外劇烈。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在女子麵前袒.露自己。

為了這一天,他準備了太久太久。滋.潤皮膚的香膏,整日裡鍛煉腰.部力量,同時又不至於有那醜陋的大塊肌肉。

很多女子誇讚他的美貌,但他的身子,他隻想要她的評價。

“穿上。”

忐忑中,清櫟終於等來了女子開口。卻是這般毫不留情的兩個字。

那一刻,清櫟渾身如墜冰窟。

她不滿意的。她肯定不滿意。她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浪.蕩的花樓男子?所以才會如此厭惡,以至於再也不想看見?

眼淚再次湧出,但是比起剛開始的做戲,這一次,清櫟是真的難受哭了。他安靜地哭,身子僵著,隻覺得一股劇烈的悲傷席卷上心頭。比14歲時被眾人議論還要難堪。

這時,他的肩上傳來一陣暖意,是那掉到地上的衣衫。隨即麵前的女子歎息一聲,聲音放軟了些許。

“清櫟公子,你怎麼這麼愛哭呢?”她說。

清櫟怔怔地抬起頭,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從一品朝臣家的公子淪落為花樓男子。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的朗月樓、容王府,清櫟知曉,即便未曾失去清白,他已經完全比不上彆人了。因此,他不求留在她的身邊,他真的、真的隻想求得一晌貪.歡。

而現在,眼前這個他深深愛慕著,卻絲毫不愛他的女子,卻將他脫到地上的衣衫,一件件地撿起來,重新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不愛他。

但她讓他重新做了次人。

清櫟恍恍惚惚地被扶著坐了下來,感受著她溫柔地為他拉攏衣衫,遞來糕點、茶水,給予了他足夠的尊重。這般女子,他又如何能夠放手?

深吸一口氣,清櫟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衝.動,他抬起頭,淚痕未乾,但卻堅定地直視著眼前的女子,一字一句道:“蘇狀元,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他重生一回。但卻未曾救下自己,他依舊重複著陷入泥濘的命運。

但就在即將沉沒的前一秒,她出現了,朝著他伸出了手。

清櫟想,重生或許是有意義的吧。

他的意義,便是成為她腳下的梯子。助著她,一步一步,走上那最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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