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聽不懂我們這邊的方言，老漢兒就是你爸爸。”
溫諾明白了，“嗯，我爸生病還沒好就來了這邊，我來找他。”
“這樣子哦。”
溫諾眼裡劃過一道神色，問，“大姐，你能告訴我這家的情況嗎？”
“闊以，這家是我們這邊出了名的貧困戶，窮的不得了，前幾年……”
兩人說著來到一個土牆房前，屋裡亮著燈，光暈染出來，點亮了這一片的光。
婦人指著土牆房，“就是這。”
溫諾對婦人說：“大姐，謝謝你。”
“不用謝，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婦人離開。
溫諾看向土牆房，燈光下牆身裂開一道道縫，破舊不堪。
屋簷下堆著乾柴，木門旁放著兩根木板凳，板凳上的棱角已經磨平，看不到原來的模樣。
溫諾來到木門前，敲了敲門。
之前很擔心，在到這之前腦子也是想一些亂七八糟的。
但來到這，看見屋裡的光後，她的心平靜了。
“哪個？”屋裡的聲音傳來，溫諾的心落地。
“爸，是我。”
屋裡不再有聲音。
大概過了半分鐘，溫將來不確定的聲音傳來，“小諾？”
“嗯。”
溫諾這個時候的聲音微冷。
很快，屋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沒多久木門打開，溫將來出現在她麵前。
穿著單薄的粗毛衣，頭發白了大半，他背著光，溫諾看不大清他的臉，卻能看見他眼裡的驚訝。
“你為什麼在這。”
溫諾看著溫將來，聲音冰冷。
溫將來眼睛動了下，躲開溫諾的眼神。
但躲過溫諾的眼神並不代表氣氛就能改變。
在溫諾的直視中，溫將來的沉默中，氣氛越來越冷漠。
溫將來終於軟下來，讓開身體，“外麵冷，先進來。”
溫諾進去，溫將來把門關上。
農村裡的燈不比城市裡的燈，供電不足，燈光不亮。
溫將來抬了跟凳子給她，“吃飯了嗎？”
燈光下，他這才看清溫諾的臉，風塵仆仆，明顯憔悴了許多。
溫諾坐到凳子上，說：“我們好好談談。”
溫將來頓了幾秒，點頭。
他抬了根凳子過來，坐到溫諾對麵，低頭，手撐著膝蓋。
溫諾看溫將來，視線一點都沒從他身上移開，“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溫將來撐著膝蓋的手動了下，好一會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溫諾手瞬間捏緊包，“如果我得了癌症，給你留一張紙條就不見了，你怎麼找都找不到，你該怎麼辦？”
溫將來一下僵住。
溫諾脊背挺直，眼睛平直，在燈光下看著冰冷無情。
她一字一頓，“你告訴我，你該怎麼辦？”
溫將來手微微顫抖，卻始終沒抬頭看溫諾。
溫諾抿唇，眼眶酸澀，她轉頭，看向彆處。
可儘管這樣，她還是壓不住心裡的情緒。
終於，她猛的扭頭，對溫將來說：“我來告訴你，你擔心我想不開，擔心我會去自殺！！！”
最後兩個字她是吼出來的。
她真的控製不住了。
三天，整整三天，她擔驚受怕，無數次的想他要想不開做出傻事她該怎麼辦。
就算他沒做傻事，他突然離開醫院身體要受影響怎麼辦？
他知不知道她有多害怕？
溫諾眼眶泛紅，眼睛跟著泛起紅血絲。
觸目驚心。
偏偏這樣的一雙眼睛裡沒有淚。
溫將來手握緊，緊繃的身體突然站起，背對著溫諾說：“你不是我女兒，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