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變化,現場的燈光落在了青年俊美疏闊的眉眼上,卻一如既往的平靜和冷質。
“宮闕,真的是他!!!”
“啊啊啊啊!!!宮闕宮闕!”
“天呐,他竟然出現了!”
“臥槽,近看真的好高好帥,一點兒都不像遊戲裡那麼苟。”
“宮闕我是你的粉絲!”
現場的氣氛愈發火熱,卻沒讓青年的神情出現什麼變化,他隻是站定,然後抬手打招呼,就足夠讓粉絲驚喜萬分了。
主持人也有些驚喜,快步過去,卻是習慣性的仰頭看向兩位:“歡迎徽墨,也歡迎我們的宮闕,今天兩位都發揮的極其出色,隻是樂神今天竟然帶了宮闕出來,我記得您上次不是說他害羞嗎?”
“小朋友就是很害羞,不過為了不辜負粉絲們的期待,還是被我硬拉了上來。”樂徽笑道,“所以提問的時候還是要溫和一些,彆嚇壞小朋友。”
“啊!!!樂神這麼寵的嗎?”
“這也太護著了,小朋友什麼的,這昵稱也太戳我了。”
“看著這麼高冷,竟然在害羞嗎?這也太可愛了。”
“好的。”主持人笑道,“宮闕這次的發揮確實很出色,尤其是那波五殺,讓人十分驚豔,您是提前在那裡蹲守的嗎?”
“嗯。”宗闕應道。
主持人等待著他的後續話語,卻發現他沒了回應繼續問道:“那您自己對那一波的操作還滿意嗎?”
宗闕看著她,略微彎腰道:“還可以。”
稱不上滿意,因為中途確實被拖了一波節奏,那一次的蹲守應該更早一些,PL的節奏也會更穩一些。
“您在這次的比賽中發揮了什麼關鍵的作用,但也有粉絲說您那一波是為了給被戲弄的樂神報仇。”主持人看著兩個皆是十分出色的年輕人笑著問道,“您對這個說法怎麼看?”
宗闕看了樂徽一眼,樂徽笑道:“說好不為難小朋友的,小朋友涉世未深,對他來說,打遊戲就是打遊戲,他隻會考慮怎麼贏,太過於複雜的考慮不到,是吧?”
宗闕應道:“嗯。”
正在後台圍觀的PL隊友們:“……”
你糊弄鬼呢?
“好了,問題都問完了,該回家吃飯了,走吧。”樂徽直接交了話筒,攬上宗闕的肩膀就走。
宗闕直接跟上,根本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機會。
賽事結束,PL一行人紛紛坐上車離開。
對局雖然結束,但賽事還可以反複觀看,而比起整場賽事,明顯是對局後的采訪重複播放率最高,因為宮闕出現在了台前,雖然隻回答了隻字片語,但……
“現場收音這麼不好,但我還是聽到了宮闕的聲音,真的好好聽!”
“好聽加一,羨慕PL每天能聽到的隊友們。”
“小朋友才是最炸裂的,簡直就是官方撒糖。”
“你們有見過樂神這麼護過誰嗎?沒有!”
“我總覺得宮闕看向樂神的那一眼是在求助,小朋友真的好害羞啊!”
“在戰場上大殺四方,在現實被主持人問到哽住了,需要隊長幫忙!”
“隊長帶帶!”
“他好乖,隊長說什麼就立刻跟上,生怕被漏那兒了。”
“你們忘了他蹲人的樣子了嗎?做人不能隻看表麵啊。”
“那是戰術,小朋友是高冷又不是傻子。”
“不行,他真的好乖,我好怕他受欺負。”
“有樂神護著呢,不過他們真的好好磕啊!”
回去的PL戰隊是需要對整場比賽複盤的,而以往總是飄著徽墨字樣的彈幕,這一次簡直被宗闕全覆蓋。
馮昊看著那些害羞,溫柔,小可憐,好乖的字眼,愣是沒法安在那一個人遛著對麵五個人跑的人身上。
他是小可憐,對麵是什麼?
腦補果然是最吊的!
WG對陣MGC的賽事繼續,網上已經出現了樂徽和宗闕的同人圖。
以前大家那是暗搓搓的磕,現在那是明晃晃的。
什麼Q版的樂徽牽著宗闕的手,一個叫小朋友,一個乖乖應嗯,還彆出心裁的給宗闕的小臉上加上了紅暈都成了常事。
馮昊在訓練疲勞之餘,直接奔赴吃瓜的第一線,並將這樣的圖頻頻發向了戰隊群,大家一起磕。
“小朋友?”樂徽看著圖片喊了身旁的人一聲,成功的聽到了一聲,“嗯。”
乾脆冷靜,就是左看右看都沒有臉紅。
樂徽盯著他,手指輕輕碰到了他的耳垂道:“臉紅一個給隊長看看。”
宗闕看向了他道:“那是自然的生理反應。”
“那你怎麼樣才會臉紅?”樂徽思索了一下,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湊近仔細打量著,鼻息交錯時,看到了對方眸色的微微加深,他的手摸了摸宗闕的臉頰笑道,“看來咱們是一對厚臉皮。”
隻有飽暖思.淫.欲,臉紅害羞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樣也很可愛。
……
WG對戰MGC,3:1獲勝。
FNJ和MGC被打入敗者組,敗者組原本的比賽也正式開賽,DK對陣XD,YF對陣RY,但這些目前都跟PL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勝者組隻剩下了兩支戰隊。
PL和WG。
兩支戰隊有一支能夠在勝者組出線,等待最後的總決賽,而另外一支落敗的則需要跟敗者組決出的隊伍進行一戰,勝利者從敗者組出線,並進行總決賽。
敗者組的比賽還在繼續,中間空出了一段時間,PL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氣氛,而是對WG以往的對局進行了反反複複的模擬和訓練。
聞琢的手速很高,而任聿打的很穩,二者的配合同樣有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而且對方的這種野下核心打法尤其針對射手。
因而所有的訓練之中,尤以姚宋訓練的最認真,樂徽和宗闕更是頻頻與之對線,提升他的對線和抗壓能力。
“還吃得消嗎?”樂徽在一天結束時問道。
“嗯,我能行。”姚宋說道。
“不用太緊張,XD當時也是頂級射手,你也打的很好。”樂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嗯,我知道,隊長。”姚宋仰頭說道。
“快回去休息吧。”樂徽說道。
姚宋仰頭說道:“隊長你先回去吧,我打完這一局就回去。”
“好。”樂徽揉了揉脖子,出訓練室的時候看了那正在認真打遊戲的小少年一眼,走在了宗闕的身側笑道,“久等了。”
“沒有,姚宋的壓力很大。”宗闕說道。
“因為任聿很強,WG這個賽季的衝勢很猛。”樂徽深吸了一口氣,攬住了他的肩膀笑道,“季後賽越往後就會越難,很正常。”
這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弱隊被淘汰,勝利的戰隊不斷再篩選出新的勝利者,這個過程根本沒有一個上下坡度的環節,而是一直神經緊繃,不能獲勝,就隻能落敗,雖然落敗一次還會有出線的機會,但是誰也不想再掙紮一輪。
到了這種時候,連樂徽的心態都是緊繃的,因為勝利與否都不是一個人的事,那是整個團隊日夜勤奮換來的成果,與每個人都息息相關,但越是想承擔起責任來,神經就越是緊繃。
“今天不去健身房了。”宗闕看著他說道。
“好,我確實沒什麼精力了。”樂徽側眸看著他笑道,“倒是你好像一點兒都不受影響。”
“你太在意了。”宗闕說道。
他不緊張是因為他對自己有了解,無論勝利還是失敗都是儘力而為的結果,無愧於心,剩下的則交給變數。
但麵前的人不同,他作為隊長不僅僅需要了解隊友和對手的優劣,還需要思索陣容,製定戰術,在隊友情緒低落時成為他們的支柱,在隊友亢奮時壓住局麵,還有新老隊友的交替,隊友的抗壓能力。
將所有的擔子都扛在自己的身上,對於這個二十二歲的青年而言無異於是極大的挑戰,他不能容許自己後退一步。
“當然要在意,我們努力那麼久不就是為了個結果嗎。”樂徽怔了一下笑道,“而且你不想拿冠軍嗎?第一次成為主力就拿冠軍,說出去……”多牛。
樂徽的話沒說完,頭頂被青年輕輕按住了,空曠的樓道中,他第一次從宗闕的眼神中窺到了很明顯的情緒,很溫柔,心疼又帶著憐惜。
“但這個戰隊是大家的,不用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宗闕說道。
樂徽張口欲言,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感受著頭頂的溫度,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成年幼的那一方被哄了。
他深深地吐著氣,覺得心臟好像有點兒不堪重負,這種時候,他不僅僅想要摸頭。
樂徽伸出了手道:“抱一下。”
他的要求被達成了,被抱在那個懷裡的時候很安心,安心到他可以暫時放下所有的負擔。
“宗闕。”樂徽叫他的名字。
“嗯。”青年的聲音總是平穩有力的,雖然簡短,但必有回應。
“你會一直在嗎?”樂徽暫時放任了自己的軟弱,他有時候也會需要有個人來暫時停泊一下。
“我會一直在。”
而他的青年給了他這樣肯定的回答。
“我也會一直在的。”樂徽眼眶有些微熱,卻是笑了出來,扣住他的肩膀道,“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也要告訴我。”
“好。”宗闕應道。
靜謐的樓道中兩個人靜靜相擁片刻後相攜離開,訓練室的門打開,姚宋從裡麵探頭,左右張望了一下,看見了從廁所裡探頭出來的鄒勉,兩個人麵麵相覷。
鄒勉笑了一下道:“今晚這樓道挺黑呀。”
“是的,是的,什麼都看不見。”姚宋關上了訓練室的燈,跟他一起往樓道口走,然後一起往樓下探。
兩個人相視時又是一笑,等到樓下沒動靜時才一起下了樓,揮手告彆各自回房。
小情侶的事,外人還是彆瞎摻和的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敗者組也決出了勝負,YF和DK勝出,再打亂與FNJ和MGC繼續對戰。
敗者組打的很是激烈,勝者組卻相對輕鬆很多,隻需要等待結果。
DK對MGC,DK勝,YF對戰FNJ,YF勝。
敗者組兩位決出,也即將迎來勝者組兩位對決的日子。
“阿嚏!”訓練室裡響起了噴嚏的聲音,幾乎瞬間吸引了所有隊員的視線。
姚宋抽著抽紙擦著鼻子,在看到眾人的視線時道:“怎麼了?”
“你是不是感冒了?”馮昊問道。
“沒有,我就是鼻子癢癢。”姚宋丟了紙團,又抽出了一張道,“應該是鼻炎。”
“我看一下。”樂徽起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道,“好像有點兒低燒。”
“可能今天穿厚了吧。”姚宋說道,“我覺得不熱啊。”
“可是你聲音好像都變了。”馮昊說道,“特彆沙啞,要不測一□□溫。”
“我真的沒事。”姚宋說道。
“壓力太大導致的感冒。”宗闕打量了兩眼說道。
“那喝藥能好嗎?”姚宋緊張問道。
“需要休息。”宗闕說道,“放鬆心神。”
姚宋愣了一下,樂徽把溫度計遞了過去:“測體溫,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可是……”姚宋覺得自己問題不大,小感冒扛扛就過去了。
“測溫度。”樂徽加重了語氣。
“哦……”姚宋將溫度計夾好,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然而溫度計終究是讓他失望了,溫度38.2℃,怎麼看都是在發燒。
“喏,得叫醫生看看,看開點兒什麼藥。”樂徽說道,“回去好好休息。”
“可是戰隊……”小少年的眼眶有些泛紅。
“放心吧,還有龐哥呢,等你休息好了,總決賽還需要你,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樂徽說道,“隊長我還沒有缺德到讓一個病患上賽場的地步,你要是現在不休息好,總決賽也沒你的份兒。”
姚宋驚訝抬頭,有些倉皇的起身道:“我一定好好休息。”
“嗯,馮昊你先帶他回去,我給經理打個電話。”樂徽說道。
“好。”馮昊湊了過去。
樂徽則站在窗口處撥通了展睿的電話,一應生活上的事都有經理負責接管,後續的治療吃藥也用不上樂徽去管什麼。
隻是有成員躺下,訓練室裡多少多了些惶惶的氣氛。
“我可是替你們答應了姚宋,要是進不了總決賽,小少年可能會自責到哭上幾個月的鼻子。”樂徽敲擊著鍵盤說道,“水淹訓練室。”
其他隊員:“……”
一想想那個畫麵就頭疼。
那種氣氛好歹散了些,隻是飯後消食時,樂徽還是站在窗邊對宗闕說出了那句話:“我需要你。”
“我明白。”宗闕說道。
“其實我本來想讓龐哥頂上的。”樂徽的手下意識往口袋裡摸了摸,沒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隻能在裡麵停了兩下後抽了出來,“但他現在連職業選手最基礎的手速都沒有了。”
訓練這種事是不進則退的,龐遠的狀態本來就不算好,而電競這種事也不僅僅限於手速,常年打比賽,多少會有些新舊傷。
年輕人還好,年齡稍微大一些更容易勞損。
“嗯。”宗闕握住了他垂落在身邊的手,在其中放了一枚東西。
樂徽握住,在他收回手時看著掌心的那枚糖果笑道:“謝謝。”
糖果並未吃,而是留在了口袋裡,樂徽的煙癮也被壓了下去,在第二天日頭高照時跟隊友一起上了車。
WG位於H市,這裡距離A市不算遠,風景秀美,四季如春,連場館似乎都帶了H市的山水溫柔。
任聿這個人也是溫柔的,外界對他的稱讚更多是皎皎君子,溫其如玉。
但如果相信他的表麵,那就一定會吃大虧。
“你們戰隊的小射手沒來?”任聿在碰到樂徽時問道。
“換季,一點兒小感冒。”樂徽笑道。
“雖然比賽很重要,還是要注意身體,他沒事吧?”任聿問道。
“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樂徽說道。
“那就好,所以你們這次想讓誰打射手?”任聿笑著問道。
“當然是我了,我跟任隊對A,開不開心?”樂徽笑道。
任聿沉默了一下失笑道:“樂神開玩笑了,那你的中路呢?”
“讓宗闕來打,他的中路打的特彆棒,在進入我的戰隊之前可是把我按在地上錘,你對他的實力應該挺清楚吧。”樂徽笑眯眯的按住了宗闕的肩膀道。
他說的半真不假,任聿一時有些分不清他的虛實,索性看向了一旁的宗闕笑道:“其實當時我們組過一場隊的,差一點兒你就進WG了,可惜。”
“任隊這就不厚道了,哪有當著我的麵挖人的。”樂徽笑道。
“優秀的職業選手當然人人可以爭取。”任聿笑道。
“哦?小聞琢,你願意來我們戰隊嗎?”樂徽看向了任聿旁邊麵無表情的小少年道,“我讓宗闕不反你的野。”
左右這麼一對比,他們家小朋友更高更帥,氣場更足,冰塊還是大的好。
聞琢臉上滿是認真:“我還是更想跟他做對手。”
“你來我戰隊,天天讓你們對打,磨練技術。”樂徽笑道。
小少年的眼睛有些微亮,卻被任聿按住肩膀道:“不要聽他的鬼話,樂神不要亂誘.拐小孩兒。”
“我是說真的。”樂徽笑道,“來不來?”
聞琢明顯有些意動,任聿歎了一口氣,按住小少年的肩膀帶走道:“賽場見。”
“賽場見。”樂徽揮了揮手,跟隊友們一起進了休息室。
“隊長,你真的要打射手啊?”馮昊放下外設好奇詢問,“我都沒見過隊長你打射手。”
其他人紛紛看向了他,樂徽輕歎了一口氣,用憐愛的眼神看著他道:“今天你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