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有些錯愕:“吞並兼異會讓戮自顧不暇,能接這個任務的就隻有霧。”
首領下達的指令,幾乎是將對方指向一個固有的道路,突然消失不見,現在又讓對方接任務,難道是反目成仇了?
“基地那邊提升到最高防禦,發現他的蹤跡立刻向我彙報,不要弄傷他。”宗闕說道。
“是。”蒼有些不明白其中的變故,遲疑了一下道,“六天前霧曾經在淩晨三點去過塞蒂酒吧,但隻是喝了一杯血腥瑪麗就離開了,期間沒有接觸過任何人。”
宗闕目光微轉看向了他,蒼看著他的神色低下了頭道:“您不讓我們監視霧,當時的監控隻是在塞蒂的人錄製的,涉及到您的私事,所以沒有及時告知。”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導致關係產生裂痕,那絕對是他的失誤。
“下不為例。”宗闕收回了視線道。
對方是一早籌謀好的,從他突然改變行程開始。
一項行動一旦做出決定,不會輕易更改,一旦更改,必有變故發生,去看同樣的風景隻是明麵上的事情。
如果是打算長久留下來,風景可以兩個人相攜去看,不必急於在幾天內布置完畢,走同樣的路,本該在身邊的人卻不在。
那場綺麗的玫瑰星雲就像是那場夢幻的魔術一樣,霎那間點燃心中的火焰,將所有的火焰一次性傾瀉,心滿意足後抽身而退。
獵物到手,獵手自然不會再花費心思,他的離開是必然的,因為他沉溺於一時之景,同時又克製清醒。
因為一個頂尖的殺手和一個普通的企業家是不適配的,他的所在天生會帶來危險,從隱的那場內部探查開始,就注定了今日的結局。
宗闕垂眸,從大衣的口袋裡摸索著,找到了那朵紙折的玫瑰,小玫瑰花鮮豔至極,那隻白鴿還在,那枚星星卻不在了。
今日的局隻是中局,遊戲還在繼續,他跑不了的。
……
夕陽落下,天地之間轉為了一片黑暗,發生在叢林之中的事情不為人知,卻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很多人的生活。
“戮被釋放,這一次墟沒有要任何東西。”靈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
“用來誅心的陽謀。”樂簡透過窗戶看著艙外的風景道。
不管戮有沒有背叛,這個疑影和心結都會存在於他與組織之間,輕輕一推,裂縫就會變大,除非他能殺了墟的首領來證明,但他明顯沒有這個本事。
“您還不打算接這次任務嗎?”靈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第二位失敗,接下來就是您。”
“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嗎?”樂簡的目光落在了智腦的光屏上,那裡投放著一條未讀的消息。
宗闕發來的,他本應該刪除那個人的聯係方式,但斷的那麼乾淨,未免有些殘忍。
他不想去刪除,也不想去看對方發過來的消息,是詢問?又或是覺得被戲耍後的憤怒或失望,都會給這段經曆蒙上一層晦暗的色彩。
樂簡的手指在刪除鍵旁反複徘徊著,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戮被關的三天是蕪跟他談話的,根據我們的調查,蕪的實力提升的很快,墟的防備嚴密,高手很多,這個組織是在幾年前崛起的,星際的高手之前幾乎都被各大組織挖掘,但他那裡彙聚的還有被他剿滅的組織的人,對隱的威脅很大。”
“首領怎麼說?”樂簡的手指從那處移開,輕輕沉了一口氣。
他與隱更類似於合作,但也借用其獲得了不少消息,星際生存,隻靠他一個人,早已經被剿滅無數次了,如果真的失去了依傍,於他的處境也不太妙。
休假的時間由他自己來定,原本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玩的太開心,就會有些無法收心,甚至忘記自己的身份。
這是他不該也不能忘記的事,就像是夢境隻能一晚,如果沉溺其中,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首領已經吩咐各處戒備了。”靈說道,“兼異恐怕不是墟的對手,需要提前做防備。”
“有沒有墟首領的消息?”樂簡問道。
“戮透露的信息中沒有這一條,我們也沒辦法判斷他有沒有被對方開出的條件吸引。”靈說道。
“知道了。”樂簡按住了耳麥道,“繼續查。”
“是。”靈應聲時,那邊隨即掛斷了。
星艦在太空之中航行,無儘絢麗的星雲從窗戶的方寸之地掠過,樂簡伸手拉上了遮擋板,窗外的風景消失時,他交疊起雙腿,打開了智腦的數個光屏,得到的消息一一陳列在了其上。
戮被抓捕,任務自動宣告失敗,但他還沒有放棄,未必沒有第二次出手反擊的意思。
智腦輕震,樂簡點開消息,看著懸賞榜單上重新恢複可接狀態的任務,點開時看到了其上又翻了十倍的懸賞。
還真是有錢且招恨。
消息不全,大張旗鼓的出手隻會讓對方戒備,要做一件任務,未必要一開始就接取。
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