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喻看著男人身旁走近的人影,疑惑了一下轉身道:“沒有,你還有哪裡找不到感覺?”
“這裡。”少年上前訕笑了一下道。
……
【宿主,不要生氣,反正樂樂看不上他。】1314粗著聲音說道,【一個小孩子根本不是宿主的對手。】
它不急,它一點兒都不急。
宿主都不急,它一個統急什麼?
【沒有。】宗闕在聽到近前的腳步聲時收回了目光。
“闕總。”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過來打了個招呼。
“劉導,劇方這邊有什麼事?”宗闕開口問道。
楊斌不在,祁喻的一切的事情都是他來對接的。
“啊,那個闕總。”劉副導演跟他握了一下手後笑了一下道,“您有沒有興趣接一個角色?”
“角色?”宗闕垂眸問道。
劉副導演對上他的視線,摸了摸口袋裡導演塞的紅包,覺得是挺有高手的氣場,這樣的身高氣場往那裡一站,絕對的高人。
他輕咳了一聲道:“是這樣,劇組這邊的演員很多,主要角色是已經定了的,但是有一些配角還沒有定下來,您看過劇本嗎?”
“嗯。”宗闕應了一聲。
“看過就好。”劉副導演笑道,“後麵有一個高手,叫羿,出自大漠,身高八尺有餘,導演的意思是闕總有沒有興趣飾演一下這個角色?”
“我不擅長拍戲。”宗闕說道。
他不是對這個圈子有偏見,而是沒必要出現於人前,至於演繹,每個世界不同的人生,遠比影片要來的真實精彩。
“呃……”劉副導演直接被拒絕,也不氣餒,“其實這個角色不需要闕總去演,因為他是戴麵具的,就是您出現出行,沒什麼打戲,一招製敵。”
【宿主,這樣不就能跟樂樂一起拍戲了嘛?】1314躍躍欲試。
夫夫雙雙把戲拍,沒有人能夠搶走樂樂!
“謝謝您的好意,不用了。”宗闕說道。
“嗐,您客氣。”劉副導演有些受寵若驚的笑了一下,“那,那我先回去了。”
“嗯。”宗闕應了一聲。
導演離開,宗闕看了遠處一眼,上了房車。
天色漸暗,這裡的一切都在收工,各處房車內的燈光亮起,飯菜的香味傳了過來。
“同光,到飯點了,先吃飯。”祁喻回頭看了一眼房車的位置,那裡已經不見男人的身影,“等會兒吃過飯了,你再來找我對戲也行。”
“到時候去哪兒?”陸同光問道。
“在我房車裡可以嗎?”祁喻笑道。
麵前的少年側身瞄了一下房車,堅定的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祁哥,我明天再找你對戲,你快去吃飯吧。”
祁喻愣了一下,看著對方揮手的身影笑了一下,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車。
門口處陶輝已經在等,在他過來時說道:“祁哥,我先走了,明天一早就過來。”
“好。”祁喻笑了一下,“早點回去。”
他們換了地方,這裡靠近一個鎮子,那裡有小型的招待所,他倒是不介意陶輝住在這裡,但對方幾乎是忙不迭的往那裡跑。
“對了,楊哥說了,拍戲期間要克.製一點兒。”陶輝猶豫了一下,回頭小聲說了一句。
祁喻神色微頓,深呼吸了一口氣哭笑不得:“放心,快走吧。”
陶輝小跑著離開,坐上了車,祁喻看著車上燈光,心跳有些加速。
其實楊哥擔心的有些多餘,他跟闕哥現在連接吻都沒有,怎麼可能乾那種事,這可是在劇組,又不是在自己家。
不過……是難得的獨處。
車門打開,祁喻上去時看到了坐在裡麵的人,對方正在看著什麼東西,而茶幾上擺放著餐盒,各式各樣的蔬菜肉類十分的豐盛,跟劇組的盒飯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
整體略顯清淡,但飯菜的香味著實誘人,而浴室的燈光亮著,顯示著燒水完成的狀態。
似乎聽見了動靜,男人抬起視線看了過來問道:“忙完了?”
“嗯,收工了。”祁喻帶上了車門,心弦略微有些緊繃。
“先洗手吃飯。”宗闕說道。
“好。”祁喻進了洗手間,洗過手坐在了沙發的對麵道,“闕哥你又定製了飯?”
“這裡比較方便,盒飯的油鹽太大,你臉上才會起那顆痘。”宗闕說道。
祁喻摸了一下自己的眉角,那裡的確長了一顆小小的紅痘,其實拍其他戲起個痘沒什麼要緊,實在需要,粉一遮也能過去,但他現在拍的幾乎都是打戲,汗水一出,那裡還有些疼,粉一遍遍蓋著也會被汗水衝掉,很多時候幾乎都是裸妝上陣。
既然要做,其實是不想有瑕疵的。
祁喻打開了溫熱的飯盒道:“謝謝闕哥。”
“覺得涼就再加熱一次。”宗闕看著他的動作道。
“不用了,這樣剛剛好。”祁喻夾了一顆蝦仁送進了口中。
外麵的動靜在停下,車廂之內也有些安靜,祁喻吃著飯,聽著男人在鍵盤上敲動的聲音問道:“闕哥你在忙?”
“你說。”宗闕抬眸說道。
祁喻略有遲疑道:“我今天見副導過來找你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出事。”宗闕看著他道,“是過來想找我拍個角色。”
祁喻眸中有些驚訝,帶著些不可思議的問道:“哪個角色?”
闕哥拍戲?以這樣的身量和樣貌扮上古裝,一定俊美非凡,導演確實有眼光。
“羿。”宗闕看著他眸中亮起的光回答道。
祁喻想了一下那個的設定,身高八尺有餘,以麵具覆麵,隱於沙漠之地,絕世高手,一掌險些震碎紀舒的奇經八脈。
那樣的高手很難找,身量夠的可能氣場不夠,氣場夠的樣貌很難說,麵具自然不可能完全覆蓋,露出的地方要十分好看,而這些與麵前的人幾乎不謀而合。
若是這個人去演武俠的高手,感覺確實沒人打的過。
“闕哥你答應了?”祁喻有些期待的問道。
“拒絕了。”宗闕回答道。
“哦……”祁喻愣了一下,心中的期待隱隱落下了。
“你希望我答應?”宗闕看著他的眸光問道。
“也沒有。”祁喻笑了一下道,“就是有點好奇,但我知道闕哥你對娛樂圈沒什麼興趣的。”
否則他現在早已經火爆了。
或許對方有些不苟言笑,但外形氣場的優勢很大,而娛樂圈中人才濟濟,卻非常缺乏對方這樣的氣質,而以他對角色的理解,可挑的角色其實很多,都市,仙俠,諜戰,商戰……等等劇暫且不提,他還精通樂理,醫術金融哪一樣拿出來都是尖端人才。
就是比較適合飾演人生贏家的角色,但這些足以讓他站上頂峰。
而一旦他進入娛樂圈,按照很多粉絲就喜歡高冷性格的習性,一定會蜂擁而至,畢竟以往他隻是偶爾在他的鏡頭裡露過一些側臉,就已經讓很多人奉上神壇了,隻是那些事情還未來得及發酵,就被他自己撤下去了。
“嗯,還是不要答應的好。”祁喻想到此處肯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對,拒絕的好。”
萬一真被看到了,這得招惹來多少情敵?!
他一個人喜歡就行了,不能分享出去。
宗闕沉默了一下道:“好好吃飯。”
“哦,好。”祁喻笑道。
飯後祁喻收拾了飯盒,放進了車門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進入洗手間洗澡。
一天的疲憊儘去,從洗手間出去時他的腦海裡卻莫名閃過了陶輝說的那句話,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跟喜歡的人在夜裡共處一室,難免會想些什麼。
步履略帶了些躊躇,祁喻在出去時看到了如以往放在一樣位置的吹風機和看著電腦的人,發絲吹乾,他如以往一樣坐在了對方的旁邊看劇本,目光微瞟,電腦上卻不是如以往一樣的影片,而是各式浮動的數據。
心浮氣躁被數據平複了一些,祁喻翻看著自己的劇本,看了兩眼後卻是沒忍住看向了身旁正在認真工作的人。
對方脫去了大衣,身形卻一如既往的筆挺,視線平靜,好像任何欲.望都不會沾染在他的身上。
楊哥是真的多慮了。
祁喻的視線悄悄,但還是對上了男人察覺而轉過來的視線,聽到了對方的問詢:“要一起看劇?”
“不用不用!”祁喻下意識連聲拒絕,“你忙就好。”
忙著好,忙著就沒有時間翻閱他的黑曆史了,一起看自己的劇真的一點兒都不美妙!
“嗯。”宗闕收回了視線。
祁喻輕輕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劇本,他整體通讀過很多次,隻是最近這裡的戲份較大,專門在研究,不僅研究自己的,也研究彆人的。
一頁頁翻過,祁喻沉著氣息,在觸及漠北的字眼時手指微微頓了一下,輕瞟了身旁的人一眼,在其中搜尋著另外一個字眼。
羿。
單字,劇情介紹中有各種各樣的傳言,有傳聞他是被狼叼走養大的,也有說他武功蓋世但貌醜無比的,但無人見過,卻隻身守著漠北的一處寶藏,多年無人敢犯,傳言數十年都在那裡。
其實是很適合的,幾十年獨守一處,身上除了隱世的氣場,還會有一種漠視和責任感,一眼就讓人知道絕對無法匹敵。
祁喻在腦海中細細揣摩著,宗闕看著身旁靜靜思索的青年,目光落在了他翻開的劇本上。
……
拍戲還在繼續,群戲一場接著一場,祁喻能夠真正休息的時間並不多,但他每次停下,都會有可口的飯菜,準備好的熱水和十分鬆軟的床榻。
K市山林蚊蟲不少,尤其愛叮滿身是汗的,而宗闕給他的未知名的藥膏,卻讓他幾乎從未被叮過。
“祁哥,你還抹香膏啊?”陸同光捧著劇本過來,朝他的打開的蓋子裡看了一眼。
“這是驅蚊的。”祁喻壓低了聲音說道。
“有用嗎?祁哥你好像確實不怎麼被蚊子咬。”陸同光羨慕的說道,“能不能給我來點兒?”
祁喻遲疑了一下笑道:“我回去問一下闕哥這是哪裡買的,到時候送你一盒。”
“不用,問了牌子直接告訴我就行。”陸同光抓了抓身上道,“現在給我……啊!”
他的話沒說完,卻被人拉著衣領倒退了幾步,沒忍住嚷嚷道:“誰啊,膽敢暗害小爺?!”
“小爺?”背後傳來了女子微揚的聲音。
陸同光轉身,看著那梳著美女發髻,但是裹著現代衣服的人訕笑了兩聲:“萇姐,你拉我乾嘛?”
“不乾嘛,好玩。”萇敏笑道。
陸同光看著她的笑臉皺了一下臉,捋了一下自己的馬尾,轉身看著已經遠離的祁喻有些著急:“祁哥!祁哥你怎麼走了?”
奈何他的步伐邁開,衣領又被扯住了,他回頭看了萇敏一眼,又急脾氣又小,發火跟撒嬌似的:“萇姐,你乾嘛?”
“你老纏著祁喻乾什麼?”萇敏鬆開了他的衣領問道。
“我找他對戲啊,祁哥戲特彆好。”陸同光說道。
“我看看,這不我戲份嗎?找我啊,我戲也特彆好。”萇敏就著旁邊的燈光看著他的劇本道。
陸同光臉一皺:“謝謝萇姐,不用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萇敏壓低了聲音道。
“沒有沒有沒有。”陸同光連聲道。
“那不就得了,走吧,對戲。”萇敏笑道。
陸同光乖乖跟上,聽著身旁的笑眯眯的說道:“姐可是救了你一命。”
“台詞裡沒這句啊。”陸同光疑惑道。
“可能我記錯了吧。”萇敏笑道。
……
祁喻倒不是突然離開,而是在房車的方向看到了逆光走過來的身影,夜色漆黑,麵孔看起來並不明晰,卻一眼就能夠認清是誰。
“闕哥,你怎麼來了?”祁喻朝那邊跑了幾步,近前問道。
“看你一直沒回來。”宗闕看著小跑了兩步過來的青年道。
更深露重,他身上倒沒有汗水,但卻顯得清涼而帶些濕漉漉的。
“陸同光……”祁喻略微抬頭,在有些昏暗的燈影中對上了對方的目光笑道,“就是新進組的那個後輩第一次拍古裝,有點兒找不到節奏,我就跟他對對戲。”
“嗯。”宗闕應了一聲問道,“結束了嗎?”
祁喻回眸看了一眼遠處相攜離開的兩道身影笑道:“應該結束了。”
“回去吧。”宗闕轉身道。
“哦……”祁喻快行了腳步,跟上了他的身影,看著他平靜的神色道,“他隻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人很勤奮,所以就多教了一會兒。”
他知道這個人不會那麼容易吃醋,可跟那個小孩兒一起待那麼久,好像有點兒不太好,可看著那個勤奮好學的後輩,其實有點兒像看當初的自己,當初求教無門,現在自己為先頭者,卻想出一點兒力。
“有朋友很好。”宗闕看向他說道,“不用多想。”
他的愛人除了他,還會有朋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曾經被他拒絕的歲月裡,他有朋友相處,有事業忙碌,他屬於他,卻不能把他關在一個房子裡誰也不見。
“唔……”祁喻跟上,垂眸笑了一下道,“謝謝你來接我。”
“應該的。”宗闕說道。
“哦,對了。”祁喻思索了一下問道,“你給我的這個驅蚊藥膏是在哪裡買的?今天陸同光問我了,萇姐也問了幾次。”
“自己調的。”宗闕說道。
祁喻聞言怔了一下,手指塞在口袋裡觸碰到了那盒藥膏笑道:“我說市麵上怎麼找不到。”
原來是他親手調的。
“有備用,你可以送給他們幾盒。”宗闕轉眸看著他的神情道。
“好。”祁喻笑道,“那我替他們謝謝闕哥。”
其實他有那麼一點兒舍不得,可這裡的蚊子實在太毒了,對朋友還是要舍得一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