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瓣鋪陳, 在不那麼明亮的燈光下透著暗紅糜豔的色澤,青年坐在其中,手輕撐著床, 他本就玉骨冰肌, 顏色靡麗,此刻花瓣仿佛親吻著他的手指, 生是讓那指尖似乎都染上了花瓣的香氣, 紅白之色雖分明,卻又似極親昵的交織在一處, 倒像是盛放的花成了精一樣。
簾帳輕掀,青年眉眼含笑,比那花還要更豔幾分:“宗少爺, 請溫柔一些……”
宗闕斂眸, 俯身時樂簡輕輕抬起了頭,呼吸咫尺,卻是放在床上的手被輕輕扣住拉了過去。
輕握的掌中裹挾著玫瑰花瓣,卻讓那戴著戒指的手指格外的漂亮奪目。
手被輕拉, 湊到了宗闕的麵前, 他的目光平靜, 似乎在打量著這隻手在玫瑰花瓣的映襯下有多麼漂亮,樂簡的心微微繃緊著,下一刻略有些輕卻暖的力道落在了他的戒指旁,垂下的眸帶著憐惜和虔誠的感覺。
心臟砰砰跳動, 樂簡的喉結輕輕吞咽, 腦袋有一瞬間發懵時被扣住了腰身深吻住。
被鬆開的手扶住了對方的肩膀,如願以償。
……
夜色很深,燈影卻一如既往的暈黃溫暖, 隻是花香彌漫,有些馥鬱。
宗闕起身,將那躺在花瓣中的人抱了起來,朵朵花瓣隨之落下。
樂簡察覺動靜,闔住的眸微微睜開,隻看到些許光芒透進,又有些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我們去哪兒?”
“換個地方。”宗闕轉身說道。
花香太過濃鬱,會影響睡眠。
“唔……”樂簡輕應了一聲,有些分不清時間顛倒,隻能察覺到自己浸入溫水中,清洗以後換上了柔軟乾淨的睡衣,躺在了隻是散發著淡淡清香的床上。
這是屬於宗闕的氣息,一點兒都不濃烈,乾淨且令人安心。
抱著他的力道很穩,放下的動作也很溫柔,這個環境讓人覺得舒適,但:“這就結束了?”
一句話,抱著他的手臂微頓了一下,下一刻再次被吻住了。
……
“少爺。”助理恭敬的站在外麵,這一次完全沒敢抬頭。
“準備車,回學校。”宗闕抱著懷裡沉睡的青年道。
“是。”助理說道。
車輛準備,卻是不管是助理還是保鏢,在他們少爺出來的時候沒有一個敢抬頭的,直到人進入了那輛加長的車,氣氛才略微鬆了些。
車子行駛,清晨清新的空氣十分怡人,但是車隊卻透著極其沉默的氛圍。
風景劃過窗外,宗闕抱著懷裡的人看著他的睡顏,青年長的很漂亮,即使睡著了也很漂亮,隻是以往是全然的安心恬靜,此刻那雙眸閉著,合起的睫毛似乎還染著濡濕的感覺。
雖然細膩的勾勒著那姣好的眼型,但他的眼角眉梢卻透著一種濃鬱的困倦感。
一天兩夜,宗闕看了許久,眸色劃過了些許思索。
他向來不是重.欲的人,但即使檢查過,體內也沒有任何藥物的成分,反而即使沒怎麼休息,身份狀況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狀況暫且不明,但這次確實太放縱了。
車隊駛進了校園,重新回到了那座花園之中,宗闕抱著人進了房間,將人放在了床上。
“少爺,已經去請過假了。”助理站在門外說道,“需要叫醫生來嗎?”
雖然這兩天也有吃飯,但是全程被抱著沒醒,還是要掛營養液才行。
“嗯。”宗闕應了一聲。
雖然對方的身體狀況也沒有問題,但進食確實很少。
“好的。”助理轉身道。
少爺能力出眾,看來想要做好小妖精也不容易。
營養液送了過來,醫生沒進來,隻站在門口遠遠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青年提醒道:“少爺,這種事情要適可而止。”
他們少爺的克製都丟到犄角旮旯裡了。
雖說確實那個青年確實很漂亮,春宵苦短日高起是有道理的,但是他們也要為少爺的身體負責,要是讓宗老知道了,那可不僅僅是丟工作了。
宗闕沉默了一下道:“知道了,彆打擾到他。”
“好的。”助理和醫生默默退散。
校園裡的傳聞卻再次沸騰開來。
“宗少跟樂簡周一早上才回來,他們不會在南山那邊住了兩天吧?”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
“樂簡肯定是故意的!”
“他之前不是說床都上了嗎?”
“他今天早上都沒來上課,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個男人,不可能上位成功的。”
流言揣度,葉淵處理的焦頭爛額,並吃到了第一手的瓜。
因為他去找宗闕的時候看到了正躺在宗闕床上昏睡的人,還吊著點滴,明顯受傷慘重。
那個潔癖爆棚,絕對不讓彆人進他臥室的少爺,現在是真的禽.獸啊。
“流言我快攔不住了,再傳就要傳到宗老耳朵裡了。”葉淵將文件夾遞在了他的麵前道,“到時候可不好處理。”
宗闕對上他的目光,帶上門道:“惡意揣測的處理掉,其他的不用。”
他的神色平靜,看起來完全不像能讓人躺在床上昏睡的那種,以前也不像一手能把他按趴下的那種。
葉淵收回目光道:“你就真不怕宗老發現?”
“嗯。”宗闕應道。
葉淵對上他的眸色,那一刻知道他是認真的,他的情緒變化很少,看起來並不輕易近人,但答應的事絕對會做到,跟他共事隻會覺得安穩,這也是葉淵被他碾壓了這麼多年,仍然跟他堅定做朋友的原因。
他敢要那個人,是因為做好了準備,他一開始就不僅僅是興趣,而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哦……”葉淵想要提醒他注意適度,但這種事情太有乾涉小情侶的嫌疑。
宗少各項能力都很強,這方麵一直憋著,一朝開葷失控也很正常,獨處的小情侶,天天親密成那個樣子,可不是乾柴烈火。
而且兩個人,有句話叫沒有耕壞的田,隻有累死的牛,田躺那兒,牛還好好的,隻能說明能力太強。
“那個,他沒事吧?”葉淵反複思索了一下,覺得關心一下身體還是可以的。
宗闕看了一眼他的神色道:“沒事,隻是睡著了。”
葉淵:“……”
屁,睡著了還用打點滴?!
“那資料你先……”葉淵看著他落座,本打算開口,卻是看到了他指上的戒指,話語再次卡殼。
戒指肯定不止宗闕這裡戴著,樂簡那裡肯定也有,他已經不用想,就知道這件事會在學校裡卷起什麼樣的風暴了。
“資料你先看著,我先走了。”葉淵起身道,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受到暴擊。
“嗯。”宗闕應了一聲,拿過了他放下的文件道,“慢走。”
葉淵轉身出門,然後看到了那一輛輛開過的基本上隻在圖冊上見過的跑車。
跟辦全球限量款車展一樣,每一輛都十分奪目,每一輛都進了宗少的車庫!
葉淵站在原地愣神,知道自己等不到以後買了,他現在痛失了無數輛!
“葉少。”助理處理完交接事宜,從他的旁邊路過問好道。
“他到底買了多少輛?”葉淵拉住了他的手臂問道。
助理恭敬道:“全部。”
“嗬……”葉淵緩緩鬆開了他的手臂,神情恍惚的走下了台階,終於徹底認可了項梁的說法。
他那個時候真是傻.逼啊!為什麼要去挑釁!從小就奔著談戀愛的念頭去,現在也不至於這麼淒慘!
“葉少,您慢點兒。”助理看著他直直走下的身影,叫了一旁的傭人道,“派輛車送葉少回去,千萬彆傳出什麼少爺情定,葉少失戀淚灑當場的傳聞出來!”
傳少爺和樂簡也就算了,多加一個,宗葉兩家都得炸。
“好的!”傭人鄭重點頭,招呼車跟上了葉淵的身影。
……
傳入鼻腔中的氣息很舒適,渾身都處於一種鬆軟的感覺中,隻是手背上稍微有些針紮過的痛,但那隻手置在溫暖乾燥的掌心中,很是溫暖踏實。
樂簡指尖微動,輕輕睜開眼睛時看到了床邊的輪廓,也看到了對方微轉的身影。
不用看清,也知道是誰。
他的眼睛被手覆蓋住,睫毛輕眨時,隻有隱隱的暖光從縫隙中露了進來,一點兒也不刺目,隻覺得舒心。
“醒了。”床頭響起的聲音很平靜。
“嗯……”樂簡輕應了一聲,扣住他的手腕緩緩拉了下來,看清了坐在床畔的人。
對方的身上沐浴著暖光,深邃的眸落在他的身上,樣貌雖還帶著些許屬於青年期的青澀感,但穩重感已然不輸。
“覺得哪裡不舒服?”宗闕看著輕眨著眼睛適應著光的青年道。
“嗯?”樂簡輕輕揚眉。
“抱歉,之前太放縱了。”宗闕摸著他的臉頰道。
樂簡眸光輕動,微微眯起漾著水光的眸,在他的掌心中輕蹭了一下笑道:“可是我喜歡你放縱啊!”
沒有不舒服,舒服透了!
雖然中間有跑不掉的經曆,結合這個世界來看,應該是宗少本身的能力就很出眾,配上補腎藥劑,強上加強,可是舒坦。
宗闕微怔,躺在床上的青年已朝他伸出了手臂,宗闕彎腰扣住了對方的腰身,任那手臂搭上肩膀,將人帶了起來。
手臂摟緊,耳際的呼吸可聞,青年的聲音十分慵懶愉悅:“我們下次還玩好不好?”
宗闕沉下氣息,扣住了他的後頸道:“真的沒有不舒服?”
“嗯……棒極了。”樂簡跟他輕輕咬著耳朵笑道。
他的宗先生即使玩遊戲,也是溫柔的,溫柔又強勢,生理心理雙重滿足,就是睡眠時間短了些而已,大不了下次一起磕藥。
宗闕扣著他柔韌的腰身道:“好。”
隻是下次要選長一些的假期,耽誤到正事終歸不好。
“我手疼……”樂簡看著手背上的針眼道。
“之前掛了營養針,餓嗎?”宗闕問道。
“餓了。”樂簡笑道。
……
樂簡直到第二天才重新出現在了教室,他又換了一輛明黃的跑車,在陽光下格外的炫目,但是一切都比不上他中指上那枚戒指帶來的震撼感。
一枚有些素的戒指,甚至沒有鑽石,但是如果同款的另外一枚戴在宗闕手上,就賦予了它完全不一樣的意義。
情侶對戒!
樂簡的步態並沒有什麼改變,係好的衣領上方也沒有任何宣誓性的痕跡,但那枚戒指比什麼宣誓都好用!
“隻是情侶對戒,又不是婚戒。”
“彆說了,萬一換成婚戒了呢。”
“宗少到底喜歡他什麼?”
“宗家不會同意他進門的……”
羨慕嫉妒恨是一層層累加的,但是這種東西太多,就會讓人生出難以仰望的感覺。
比如宗少送了樂簡一個跑車的車隊,放滿了車庫。
宗少送了樂簡一片玫瑰莊園!
宗少送了樂簡一艘遊輪。
宗少又給他買了一座彆墅。
葉項兩位少爺都要麻木了,更何況其他人。
“樂簡,好久不見。”
聲音從一旁傳來,樂簡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那一身溫和的青年笑道:“學長,好久不見。”
金磊走到他的麵前,看著他抱著滿懷的花笑道:“這是宗少送你的?”
“不,我送給他的。”樂簡將花調轉了一個方向笑道,“學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的話語不似以往那麼親切,而是帶了些許張揚的味道,金磊怔了一下笑道:“沒想到宗少喜歡花。”
“有什麼沒想到的,誰會不喜歡戀人送的花呢。”樂簡揚起唇角笑道,“我先走了。”
“好。”金磊看著他走向了停在路旁的跑車,花被放在了副駕駛,青年則坐進了駕駛座。
車很貴,花卻很廉價,可裝在那豪車裡,卻顯得好像都昂貴了起來。
金磊的手指緩緩收緊,唇角的笑意微淡,但花開的再怎麼盛,也會有衰敗被丟出車門的那一天。
……
“少爺,發現了一個一直故意接近樂先生的人。”助理將資料呈在了宗闕的麵前道,“名字叫金磊,調查他的時候,查到了一些跟奧蒂斯相關的信息。”
宗闕接過翻看,在看著其中的內容時眸光輕輕斂住了。
樂簡的家庭收入很低,宗闕知道,如果對方沒有踏入奧蒂斯,他們會很難產生交集,這是現實。
或許他們未來會在哪裡碰到,但對方進入奧蒂斯加快了這一步。
可他原本應該提前一年就能夠進入這裡,因為他第一次考核的成績是符合要求的,而這份成績卻被悄悄調換侵占了。
金家付出了一百萬,與樂家的父母聯合,對調了他的準考證號,讓他的成績成為了彆人的。
而樂簡因為成績對不上,各處去找人,卻不僅遭到了父母的製止,還險些被退學,前程儘毀,爭執時從樓上墜落,險些搭上一條命。
宗闕將文件合上,助理問道:“少爺,需要直接處理嗎?”
“不用。”宗闕將文件夾放在了一旁道。
“是。”助理退到了一邊。
花園有些安靜,天氣略微有些轉涼,這裡吹拂的風卻透著暖意。
馬達的聲音從遠方而來,停在了花園的一角,花叢掩映中,那道修長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青年步履輕快,懷中的顏色與花絲交錯閃爍,待到近前時,那在他懷中盛開的向日葵花在這有些黯淡的時節裡格外的醒目明媚。
“送你。”他將那滿捧的花遞了過來。
宗闕伸手接過那橙黃的花束,花朵嬌柔,卻像陽光一樣充斥著活力和生機,就像青年自己一樣,明豔陽光。
“看我乾什麼?”樂簡坐在他的身旁,對上男人的視線時湊近了些笑道,“有心事?”
助理神經一跳。
宗闕按了一下他的發頂,將手裡的花束放在了一旁,拿過了桌上的文件夾遞給了他道:“派去跟著你的保鏢查到了一些事情,你可以看看。”
樂簡眸色輕動,接過了這份文件翻開,一頁頁看著其中的內容。
內容是關於金磊的,還有金家與原身之間的那些舊事,調查的十分詳儘。
宗闕看著身旁青年微微抿起的唇,靜等著他合上文件夾時問道:“你想自己處理還是我幫你處理?”
樂簡的手按在了文件夾上,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他笑道:“我自己處理,不過後續需要奧蒂斯響應。”
他的證據已經搜索全了,等待的不過是一個時機,一個讓金磊悔不當初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