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猛地捂住嘴:“你真是個混蛋。”她猛地站起來吸了吸鼻子,聲音還帶著哭音:“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好幾次,好幾次我差點就死了,寶寶也差點死了,你混蛋!”
她罵的斬釘截鐵,一字一頓,季逐風卻有些發懵,甚至有些無辜地抬頭:“我不會像那個混蛋男人一樣的,我發誓,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他仰頭看著沐子,神情執拗而認真,沐子忽而覺得挫敗,她垂下頭,低聲道:“你真的不記得了。”她後退了一小步:“你那麼厲害,誰能害到你呢?”
“記得什麼?”季逐風蹙眉抓住沐子的手,又轉回話題:“沐沐,答應我吧。”他的聲音又沉又輕,在黑暗中仿若情人間耳語,在沐子耳邊輕輕刮過。
沐子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捂住耳朵,狠狠瞪了一眼季逐風,她用袖子直接抹了把臉,把眼淚擦乾淨了,拾起情緒,麵無表情道:“我不答應。”
說罷,她抬步要走,卻被季逐風拉住胳膊,男人目光急切,甚至帶點可憐的意味了,整個人沒精打采的:“為什麼?”他問。
沐子的嘴唇動了動,掙開他的胳膊:“等你想起來吧。”
季逐風不懂,他纏著沐子問:“因為你還忘不了他嗎?我不如他好?”
沐子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氣什麼連沐子自己都不清楚,她恨季逐風把兩人七年的感情忘的一乾二淨,恨自己懷著寶寶幾次生死攸關時季逐風卻不見人影,恨季逐風此刻還能若無其事地像第一次見麵一樣追求自己。
其實她知道,她不該怪季逐風的,季逐風自己也不願意忘記這些,可她就是止不住心裡的埋怨,尤其是寧婉的存在,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裡,她現在甚至連開口問問寧婉的勇氣都沒有。
黑暗的地下管道仿佛沒有儘頭,一路水聲滴滴噠噠,回蕩著空曠的腳步聲,沐子擔心顧甄心她們,也擔心季逐風的傷,可她沒有治療異能,隻期盼快點找到顧甄心給季逐風治好。
突然,黑暗中傳來奇異的“吱吱”聲,像老鼠的聲音,但比老鼠的聲音要洪亮得多,兩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沒有腳步聲,那聲音更加清晰,而且越來越近……
“吱……”
一個碩大的影子從暗處出現,以極快地速度撲過來,沐子現在已經養成了戰鬥本能,反應極快地扔出一個雷球,雷球微弱的亮光照出影子的模樣。
沐子麵色一變,驚駭不已,雖然剛才聽了動植物變異論,但真真切切的看到一個等人高的老鼠,果然更讓人驚悚,儘管雷球消逝的極快,沐子也看清楚那老鼠油光油亮的皮毛,胡須又粗又尖,她本來就挺怕老鼠,看到這個老鼠真是讓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更可怕的是,雷球砸到老鼠身上,基本上沒留下一絲傷害就消逝了,老鼠毫無阻礙地再次撲過來,幸好季逐風腳一蹬衝上去用唐刀架住了,季逐風武力值本已經是極高,這個老鼠居然把他拖了足有五分鐘,他才喘著粗氣徹底把老鼠砍倒在地。
解決了老鼠,季逐風不由分一把把沐子公主抱到懷裡,抿著唇向另一個岔路急速奔跑,沐子的角度隻能看到他臉側的汗珠,堅毅的下巴棱角分明,季逐風做事總有他的道理,沐子不會在危險當頭搗亂,所以她沒有掙紮,試探著問:“怎麼了?”老鼠已經死了啊。
“老鼠,有幾百隻,正往這邊來。”季逐風言簡意賅,腳下動作絲毫不慢。
他並不知道這個方向通往何處,但一隻老鼠應付起來都艱難,更何況幾百隻。
沐子隻覺得耳旁的風呼嘯著刮過,一隻手捏著季逐風胸前的衣服,安靜得沒有再說話。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季逐風終於停下來,將沐子輕輕放到地上,他氣息紊亂,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汗珠,輕聲對沐子說:“沒事了。”
說罷他一屁股坐到沐子身邊,邊喘氣邊側著臉看沐子,那眼神有點奇異,沐子渾身不自在,問:“怎麼了?”
季逐風終於把氣喘勻了,他伸出一隻手,垂著眼瞼:“我剛才好像碰到寶寶了,可以讓我摸一下嗎?”
沐子的臉一瞬間爆紅,尷尬的想給他頭上來一下,才兩個月根本就沒有顯懷!
季逐風看沐子不說話,當做她答應了,手已經伸到沐子的小腹上,沐子一時想到他是孩子他爸,而且兩個人早不知道坦誠相對多少次了,摸就摸唄,一邊這樣安慰自己,沐子還是莫名其妙感覺到有點羞恥。
季逐風輕輕在沐子的肚子上撫了撫,神色有些莫測,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道:“如果他是我們兩個的寶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