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盛心中微沉——從之前的對話判斷,尤一鳴至少跟自己一樣,都是經曆了一場遊戲的正式玩家。
王孟遠看了姚若齡一眼,提議道:“不是帶了……”
他還沒說完,就被姚若齡直接打斷:“先不用,治療道具有限,你們倆又是沒有卡槽包的純新人,第一天就把道具用完了,那到了遊戲後期怎麼辦,受傷後純靠人體自愈?”
開頭就用了一份治療道具的顧景盛:“……”
賀楠看見顧景盛臉上的糾結,越發確定她是沒有威脅的新手。
劉翰儒不是姚若齡他們房間的,對她的畏懼沒有王孟遠那麼厲害,插話道:“既然隻有一個人受傷,也不至於一下子就用完吧?”
姚若齡沒搭理他,對賀楠冷冷道:“你帶的新人,你自己教,彆礙手礙腳。”
賀楠笑著歎了口氣,溫溫和和的對劉翰儒解釋道:“成為正式玩家後,會獲得一個五格的卡槽包,卡槽包的格數很難增長,每次進入遊戲,都必須選擇最有用的道具。”
劉翰儒被說得低下了頭,顧景盛怔了一下,重複:“格數很難獲得……”
“抽獎池可能出,副本裡也可能找到,不過幾率都不高。”
答複她的人是一直遊離在參與者最外沿的娃娃臉。
姚若齡感慨:“就算是我們這些老玩家,卡槽數目也不過七八格而已,據說有的參與者有十格,但誰都沒見過。”
我就是十格啊!
求生欲讓顧景盛沒敢嗶嗶出聲——這時候不管是吐槽還是炫富都足夠嘲諷,兩樣相疊加的話,簡直能拉足全場的仇恨。
雖然摘果子途中遇見了意外,參與者們依舊迅速的各就各位開始執行任務,顧景盛返回四號果樹位置的途中特地去看了尤一鳴一眼——對方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呈現出一種或青或紫的不健康色澤,整個人都徹底脫離骨乾美,浮腫成了賀楠的體型。
顧景盛有些感慨,尤一鳴是正式參與者,自己肯定也有卡槽包,而治療道具屬於低星物品,抽取的頻率一定很高,他卻沒選擇治療自己,而是服從了姚若齡的決定。
對於一個沒有指導人的新手而言,摘果子並不像顧景盛想的那麼容易,爬上爬下的物理難度不提,本地的生態係統也讓人腦殼疼——蜂群的紅名可由單個參與者點對點觸發,然後對所有處於攻擊範圍內的玩家進行AOE多段攻擊。
從上午到下午,這些瘋狂的蜜蜂總共出動了七次。
有了前麵的一滾之鑒,後麵六次撤離的時候,顧景盛都穩重的一步一個腳印。
在下午三點十二分的時候,動作最慢的尤一鳴也在姚若齡的幫助下,摘好了水果,參與者們簡單商量之後,決定直接下山。
三點四十九分,所有參與者抵達山腳。
顧景盛除了在備忘錄裡記下了自己的遊戲心得之外,還有遊戲事件發展的簡單記錄——作為參與者裡唯一一個因自己平衡能力不足而受傷的玩家,顧景盛除了身體素質之外,把記憶力也一並圈入了不自信的範圍。
四點五十分,就在參與者們因等待而快無聊到想打鬥地主的時候,老伊萬終於駕著他的馬車,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內。
“懶蟲,討債鬼,騙吃騙喝的下等人!你們坐了老伊萬的馬車,晚上還要吃老伊萬的麵包,住他的小木屋,卻沒有老老實實的工作!你們用自己狡猾的小眼睛瞧瞧,假如它們還沒有因為貪婪而被灰塵完全遮蔽的話,這些可愛的水果,居然被胡亂的擺放在錯誤的果籃裡,這是無法原諒的錯誤……哦,隻有一個幫工將果實擺對了果籃,但這並不值得誇讚,因為這就是他今天全部的成果。”
老伊萬用一種高昂,誇獎,充滿戲劇性的語調瘋狂譴責玩家,除了負責8號果樹尤一鳴因為擺對了果實逃過一劫外,其他人無一例外都遭受著來自嘴炮的狂風暴雨。
新人們呆若木雞,老玩家忍氣吞聲,唯一保持了自己出場人設的,是始終頂著一張臭臉連NPC都不敢主動接近其身周三尺以內的娃娃臉,以及禮貌傾聽和善微笑的何所聞。
顧景盛心裡有點同情何所聞,其他參與者雖然也在被BB,好歹還能看看天,瞧瞧地,通過視覺效果的主動選擇來轉移注意力,而後者隻能在黑屏的狀態下,被動接收高分貝噪音。
馬聰不耐的抓抓自己的頭發:“這人說話的感覺怎麼怪怪的?”
劉翰儒:“是翻譯腔吧?既然名字是外國名,那這樣說話也挺符合遊戲背景的。”
曹宛琰:“那乾嘛不直接講英文?”
知識儲備還處於上升期的小姑娘十分天真,沒有意識到在她問完之後,大部分參與者都不由自主僵硬了一下,直到顧景盛慢悠悠的開口提醒她道:“說英文的話,這場遊戲都輪不到塗寫答題卡,在聽力播放的階段就能折戟沉沙。”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霸王票,麼麼噠:
澤止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1-24 08:4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