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莊園衛士”在溫室裡, 算是最不稀有的一種花,再往後,他們依次看見了被稱為“海上晨曦”的藍玫瑰,“沼澤女巫”的黑玫瑰, 而之前被屢次提及的, 這件花房裡最為珍貴“紅心夫人”則被安置在溫室的中心, 被一個巨大的金色籠子給籠罩住, 與其它所有花都保持著至少十米的距離。

紅心夫人總共有三朵, 姿態既幽靜貞淑,也不乏嫵媚熱烈, 其中兩朵尚且含苞待放, 隻有一朵處於完全綻開的狀態。

巴裡特的語氣有些自豪:“‘紅心夫人’是玫瑰公國特有的品種,很難在其他地方種活,巴裡特采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 才讓它們生長到現在的規模。”

顧景盛目光下移, 在紅心夫人底部略顯深色的土壤上一掠而過,繼續詢問:“巴裡特先生,你平時住在什麼地方?”

巴裡特頓了一下,慢吞吞道:“為了方便照顧公主殿下的玫瑰花,勤勞的巴裡特一直住在溫室後麵的小屋子裡。”

顧景盛:“這裡隻有你一個人?”

巴裡特咕噥:“三個月前布朗茲先生讓賈斯特來幫我的忙, 他是個英俊而機靈的年輕人, 如果不是因盜竊被砍斷了三分之二的左手和四分之三的右腿的話,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很棒的年輕人……在賈斯特走了之後,這間溫室裡就隻剩下巴裡特一個人。”

華若庚聽了NPC的話,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顧景盛:“您大概多久為這些花草施一次肥?”

巴裡特露出一個古怪的憨笑:“很難說,這取決於肥料是否能夠穩定供應,但每個月總會有那麼一兩次機會。”

顧景盛瞥了這個園丁一眼,將他的話記在心裡,然後帶著華若庚把花房仔細看了一遍,連後麵的小木屋也沒漏下。

這間屋子在規模上,比她在[又到了水果成熟的季節]裡的住所更加狹窄,一張亂糟糟的床鋪就占據了房內的大部分空間,空氣裡也彌漫著很重的酒味。

顧景盛覺得NPC在生理構造上一定跟玩家存在著質的區彆——她無法相信一個呼吸係統正常的生物,能在這個房間裡停留上三十分鐘=_=。

床鋪邊上,放著一個木筐,裡麵裝著一疊整齊的外袍,從款式和顏色來看,跟巴裡特身上那件是一個裁縫針線下的同款倆兄弟。

“嗡——”

就在顧景盛和華若庚離開花房的那一刻,兩人的手機上收到了新的短信。

[發件人:歡樂桌遊

以下是來Y君,華若庚,以及巴裡特先生的證詞。

Y君:“你就是巴裡特先生?”

巴裡特:……]

短信洋洋灑灑寫上數百字,完全是顧景盛方才與NPC對話的場景重現,但對於在聊天時同步進行的動作,以及花房周邊環境的細節,卻沒有多出哪怕一個標點符號的額外描述。

華若庚也看到了短信,好奇:“原來我們這邊的詢問進度,已經是所有玩家裡最快的了?”

他的話音方落,手機就再次震動了起來。

這次是來自X君,W君,陶高物,以及米勒的證詞。

*

夏曉雲、衛嘉時、陶高物和周敬先去了佛倫特河邊看看,這裡雖然沒有莊園守衛,但從河麵的寬度(目測),以及深度(忖度)來看,想要遊過去,說不定GG的比跟直接守衛battle還快。

蒂芙尼女士洗衣服的位置,以及米勒看管鵝群的位置,都被人做了明顯的標示,這兩塊地方的水勢相對平緩,因為金杯事故的原因,他們都暫時離開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夏曉雲他們還看到了傳說中那座橫跨佛倫特河的石橋的遺址,蒂芙尼洗衣服的地方就在這裡,水流平緩,而且還可以遮擋陽光。

衛嘉時看著殘存的橋墩,鄭重道:“除非他們每個人背上都有一雙隱形的翅膀,否則我覺得NPC應該不可能從橋上順利走到河的對岸。”

“……”

夏曉雲看著兩個橋墩間至少相隔一百米的空缺,默然無語。

周敬想了想,抱著胳膊道:“我覺得也不用把結論下的這麼早——在很多偵探故事裡都會出現類似的標準配置,這種看似不可能過河的環境,總會存在某種特殊的手法,可以達到過河的目的。”

衛嘉時看了周敬一眼,幽幽道:“偵探故事裡的標準配置不是看似不可能的作案環境,而是一個走到哪死到哪的名偵探,以及一個偵探不來絕不開工的凶手……你覺得我們這裡誰比較像?”

周敬:“……憑你這種說話水平,畢業以後進入職場很容易得罪人的。”

衛嘉時詫異的看了周敬一眼:“老周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實是英語專業的。”

周敬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反問了一句:“所以?”

衛嘉時滿臉鹹魚的安詳:“等我真的能找到工作,再去考慮職場社交的問題也不遲。”

周敬:“……”

夏曉雲在橋墩周圍轉悠了一會,帶著其他人返回莊園,先去找米勒問話。

這位小學有餘初中未滿的少年臉色蒼白,心情驚恐萬分,一雙藍色的眼睛裡似乎時刻都積蓄著淚水,他縮在床角,不住的顫抖著:“女士先生們,米勒真的沒有偷走艾拉殿下的金杯!看在玫瑰與月桂樹的份上,請不要讓那些衛兵老爺砍掉米勒的腦袋!”

衛嘉時覺得他沒必要怕成這樣:“你今天上午的時候,一直跟蒂芙尼女士在一起對嗎?”

聽了衛嘉時的話,米勒反而顫抖的更厲害了。

夏曉雲想了想,調整了措辭,親自詢問:“上午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擅離職守?”

她的聲線偏冷,哪怕是沒證據的胡說,聽起來都有種令人信服的味道。

米勒慌亂的看著她,然後斷斷續續的抽泣了起來:“尊敬的女士,我並不是故意這樣做的,布朗茲先生也知道這件事情,他當時並沒有責備米勒。”

夏曉雲平靜道:“布朗茲先生的腦袋已經被吊在廣場的欄杆上,你要過去參觀一下嗎?”

米勒的冷汗跟淚水混合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他跪倒在床上,雙手合十,臉上寫滿了祈求:“米勒的確犯了錯,但與金杯的失竊沒有任何關係,我願意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以此請求公主殿下的原諒。”

夏曉雲:“繼續說。”

米勒的嗓音微微顫抖:“蒂芙尼小姐是公主殿下的女仆,今天上午的時候,米勒按照她的吩咐,去司康餅村買了些東西,蒂芙尼小姐答應幫忙看管鵝群,它們一隻都沒有減少!”

夏曉雲提問:“石橋已經損壞了,你是怎麼去的司康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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