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時目光放空了一會,才道:“這個副本對玩家惡意挺大的, 我本來還以為那位牧師是係統給我們留下的活路。”
現在才反應過來, 雖然是臨時升的難度,但[鄉村旅店的調查員]怎麼說也是高級副本,所謂的活路上, 絕對遍布著九死一生的各種大坑。
周信在認真思考, 他現在能想到的通關方式, 要麼是依靠強大的個人素養, 躲過店主的花式追殺;要麼是在解決掉店主夫婦之前,保存好用來驅趕牧師的藍雪花, 逃過第五天的必死fg;要麼就是現在這樣,依靠筆記本這類調查員生前的物品, 喚醒回憶,從束縛中解脫。
當然第二個方法存在一個嚴重的問題, 如果不知道副本的真實情況,玩家沒必要保存森林藍雪花, 倘若知道真實情況,那還不如就按著第三種方法直接通關——他總算有點理解為什麼係統要在通關條件的後半截話給打上亂碼TAT。
周信琢磨了一會,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不是說普利莫和傑西卡挺忌憚靠近副樓的地方嗎, 要是我們晚上不住旅店, 就躲在那片草地上, 然後一直苟一直苟一直苟,能不能苟到第五天結束遊戲?”
“……”
其他玩家們一片安靜。
其中楊毅時,朱知, 趙依依還有李思思不說話,是因為被周信的腦洞所震驚,一時間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內容才合適,而衛嘉時、路北朔以及商岷峨不說話,是因為他們在接到自己難以回答問題時,習慣性地將目光轉向了隊伍中的其他人。
作為其他人之一的顧景盛也沒辜負同伴的期待:“聽上去還挺有意思的。”
周信閉著嘴,並沒有急著高興——他總覺得對方後麵還會有反轉。
顧景盛笑吟吟道:“說不定能觸發額外的死亡條件。”
周信:……果然,反轉來了。
路北朔總覺得不好一直讓發小講單口相聲,哪怕顧景盛邏輯上沒問題,聲帶也需要休養,就順勢戳了下隊友:“老林,你也動動腦子。”
慕友棠:“……”
商岷峨把帽沿往下拉了一點,感覺他的心理素質的確還需要修煉——路北朔一個在智力上跟自己棋逢對手的人,怎麼就能把讓慕友棠動腦子說得那麼自然呢?
慕友棠斟酌了下,委婉:“遊戲規則裡暗示了玩家,休息時間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而且從後續實踐得到的經驗來看,幽靈的怪物特性會在夜間表現的更加明顯。”
周信並不愚鈍,迅速理解了慕友棠的言下之意——森林藍雪花下頭埋著許多屍體,萬一曾經的受害人在夜間發生異變,脆弱的自己就很可能跟某一具白骨牽手成功,從而再也沒有曝屍荒野的憂慮。
“還好副樓裡的幽靈都在自己房間裡乖乖帶著,不會隨便亂跑。”憋了半天,周信也隻想出這麼一句安慰自己的話。
顧景盛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幽靈的記憶混亂,所提供的情報也會對玩家造成誤導,但有一點信息是實打實的——副樓內的住客知道鄰居的身份,如果他們沒有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過,那又是怎麼知道隔壁住了那些人?”
“……”
周信現在徹底沒問題了,果然,腦洞型選手不是你想當,想當就能當。
趙依依拿著軟麵抄,再給[歡樂桌遊]發送了有關世界觀的短信,果然和顧景盛說的一樣,獲得了通關的資格——如果說她昨晚還不太清楚的到底副本難度是為什麼突然提高的,那現在就已然徹底了然。
另外兩個房間的玩家在依次獲得通關資格後,就在顧景盛“恕不遠送”的目光下自覺脫離副本。
路北朔:“我們不走?”
顧景盛向他露出一個微笑,緩緩道:“急什麼,老朋友難得見麵,還是度假性質的副本,不妨多聊一會。”
路北朔看了看身後的危樓,又看了看顧景盛:“……你說的有道理。”
很快,衛嘉時等人就在隊長的安排下,各自散步去了,顧景盛看了眼唯一留在原地的玩家,微微頷首:“慕先生想看一下現在的旅館是什麼樣子麼?”
慕友棠原本沒這個打算,但:“正有此意。”
一樓的餐廳與他們剛抵達時所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處處都有被灼燒過的痕跡,顧景盛看了眼原先被蔣貴躺過的角落,對方已經不在此處,隻在原地留下了一個四分五裂的陶瓷娃娃。
慕友棠似乎輕歎了一聲:“這是替身道具。”
顧景盛瞥了他一眼:“所以蔣先生是真的死的?”
慕友棠頷首,眼中劃過一絲笑意:“顧小姐似乎不用我做額外提醒。”
顧景盛了然,這種陶瓷娃娃她抽到過同款,也看過卡牌說明,知道該類道具擁有裝備後不可拆卸以及討厭不忠誠的感情的特點。
蔣貴在陶瓷娃娃壞掉之後沒有將其帶走,可算不上忠誠。
“不管是2英尺,5.7英尺還是4.9英尺,它始終陪伴在自己主人的身邊。”
顧景盛低聲重複的是[塗料斑駁的陶瓷娃娃]的說明——很明顯,2英尺是指主人的年幼時代,5.7英尺是成年,而4.9英尺比5.7少了0.8英尺,也就是一個腦袋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