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門已經關上了, 這風又從何而來。
祁無過回頭看了一眼, 木門依舊關得嚴實,沒有任何異樣。
就在他轉頭看向紙人方向的時候, 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眼前那個黑色的紙人,本來是麵無表情的,現在它那鮮紅的嘴唇卻翹起來了。
祁無過就這麼看著紙人的嘴慢慢裂開, 似乎想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來。
但紙人終究隻是紙人,紙張並沒有皮膚那樣的韌性, 拉扯得狠了, 自然是沿著嘴角的方向向著兩邊撕裂開來。
撕拉——
撕扯紙張的聲音響起,紙人依舊在努力笑著。
紙人不會痛,嘴上那道裂口越來越大, 眼見著就要撕到後腦勺去。
祁無過開口說道:“彆笑了, 再笑你頭要掉了。”
“……”
紙人聽話地停了下來,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祁無過, 似乎想表達些什麼。
“拉姆, 有事?”祁無過問道。
從紙人開始笑的時候,祁無過算是分辨出來他的身份,這個黑皮膚的紙人應該就是花圈店的老板拉姆。
每次祁無過來的時候, 他總是這麼爽朗地笑著,恨不得把嘴角扯到耳邊去。
現在,他倒是真把嘴角裂到了耳朵邊。
拉姆似乎不能說話,他就這麼看著祁無過,隨後眼角留下兩行淚來。
隻是仔細看去, 那似乎並不是淚水,而是水漬,和地上黏糊糊的水漬一模一樣。
水漬就這麼沿著黑色紙人的眼眶漫了出來,此時的水漬,卻不像地上那般無害,而是帶著強烈的腐蝕性。
水漬流過的地方,紙人的紙皮膚慢慢消失,隻留下了焦黃的邊緣。
突然,一大灘黏糊的液體從紙人之中湧了出來。
祁無過隻覺得身後一道巨力襲來,隨後又是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在櫃台上待著了。
準確的說法,是他被段戾抱著站在了櫃台上。
公主抱。
“……”
祁無過沉默片刻,說道:“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段戾卻是說了一句:“你腦子轉得很快,身體反應不夠快。”
說完,他把祁無過放下,說道:“如果剛才你一人進來,就枉死在此。”
祁無過也不惱,說道:“對於一個藝術工作者,要求不要這麼高。”
段戾卻是皺眉捏了捏祁無過的小臂,說道:“出去後,你隨我訓練一段時間。”
祁無過見段戾神情嚴肅,很是認真,就知道這是沒什麼商量的餘地。
雖說段戾平日裡在他麵前看起來還挺好說話的,但以對方性格說來,下定決心的事情應當是很難改變的。
段戾無法被說服,祁無過也不想鍛煉身體。遇到這種情況,祁無過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寄希望於出去之後段戾把這事情給忘了。
“地上這些是什麼玩意兒,破壞力這麼強。”
段戾卻有些答非所問:“你剛才說的拉姆是什麼意思。”
祁無過解釋道:“拉姆是這家花圈店的老板,看這個情況估計是死了,隻是不知道剛才那一出是什麼意思。”
段戾沉思片刻,說道:“人死之後,初成鬼的時候隻有執念。”
祁無過點頭:“恩,這我知道。”
“他的出現,有兩個可能性,一是表示他死時的狀態,另一則是表示他現在的狀態。”
祁無過聽完,看著地麵那黏糊糊又極具腐蝕性的液體想了片刻,說道:“看來他是被不明生物吃了。”
剛才紙人在他麵前溶解,代表的意思很明顯了,那些黏糊的液體是消化液。
看來現在的拉姆,正在經曆這一切,被消化液溶解消化。
救,是肯定救不回來了。
祁無過說道:“我們到旁邊看看。”
門依舊鎖著,地上都是黏糊的不明液體。然而祁無過隻是這麼對段戾說了一句,沒有問該怎麼出去,也沒有問應該怎麼出去。
段戾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約莫半小時之後,祁無過站在了棺材鋪的門口。
從花圈店出來之後,他在其餘幾家店鋪看了看,均是一樣的情況。
地麵一灘水漬,店鋪裡麵空無一人。
祁無過推開棺材鋪的門,決定再看一下裡麵的情況,畢竟上次有些匆忙,沒有仔細搜尋線索。
棺材鋪裡的東西很少,隻有櫃台和幾具做好的棺材而已。
祁無過轉了一下,直接說道:“開棺材看看吧。”
這種店裡的棺材,蓋子是沒有釘死的,沿著旁邊用力一推就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