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還有一些膏子沒抹開,婦人連忙把桃花膏勻遍了雙手。她驚喜的發覺,寒冬臘月裡原本顯分外乾澀的手心手背,此刻十分細膩潤澤,而且不像益母草油一樣油膩,就是剛擦上立刻去乾活也使得。
這不看是出來的,是她感覺到的!
她連忙看向喬芸,驚得說話都有些磕絆:“小娘子,你這膏子也太神了!這是塗一次就能一直如此,還是隻能維持一時?”
“原本是一時的,淨了手又會恢複原樣,不過若是日日都塗,就不一定了。凡事都要持之以恒嘛!”喬芸笑眯眯地答,“每日早起淨麵之後抹一次,抹上之後不能總是見風吹,也不能一直挨水。大概十五盒左右就能長久的白嫩細滑。噢對了,沐浴以後抹全身也使得。”她這是在提醒這婦人,這桃花膏可是能拉得住常客的。
婦人豈會不懂,在曲沃縣,有閒錢買這些保養玩意的夫人,有哪幾個會天天吹風、自己浣衣的?桃花膏的效果顯著,她很是滿意。
“這確實比益母草油要好用……隻是你為何不去找長安拾春記?我這小鋪子,可不向他們家,有錢的顧客多。”
婦人激動之餘,冷靜下來後便想到了其他棘手的問題。這等好東西,起碼得賣得跟長安拾春記那麼貴的價格才配得上它的好用呢!
可她這小店那些夫人又看不上!
喬芸撇了撇嘴。
“我才去過,那侍女連看都不肯看就把我趕出來了。”
婦人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我說呢!那長安拾春記平日裡天天吹自個兒家的脂粉多好,如今竟讓真正的好貨從眼皮子底下溜走!”
說著,她不免得意起來:“哼,我就說麼,那家招工隻招年輕娘子,好看是好看,可到底年紀小,沒什麼見識!”
“做生意畢竟要靠經驗嘛!”喬芸陪著笑臉,把話茬引回正題:“掌櫃的,您是要方子,還是收我做好的成品呢?”
婦人不假思索便道:“我們家也不是脂粉作坊,賣的脂粉還不是從郡城進來的!我收你成品,你眼下能拿出幾盒來?”
一邊說著,她一邊拿出了算盤。
喬芸斟酌了一下,太多了好像也會引人注目,太少了也不妥,便道:“我存的乾桃花倒是還夠做三十盒的。隻是我想不出如何定價,掌櫃的,您是個實在人,看著給就行。”
這種桃花膏在遊戲裡是最低級的麵膏,就算在她的脂粉鋪裡定價上限也隻有五百文一盒,更何況她自己有方子,材料都是自家莊園產的,擱這邊就是無本生意,賣多少錢她都是純賺。
“這樣,你做出來了就儘管拿到我這裡,有多少我都收。原想著跟你四六分成,銷路不用伱發愁,賣出來我你四我六。但咱倆畢竟不相熟,你怕是也信不過我,我直接按每盒二百文給你現結,你就甭管我多少錢賣出去了,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免得外人說我欺負孩子。”
二百文一盒?
乍一聽是有點少,但喬芸對這個結果其實相當滿意。
三十盒做出來,到手就六貫錢,相當於六兩銀子。等春天桃花花期到了,她可以一股腦拿出來更多。
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從遊戲裡拿東西出來就行啦!
看過那麼多本種田文,喬芸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主像自己一樣輕鬆,躺著就能把錢掙了!
何況本來喬芸也沒打算靠賣脂粉賺錢嘛!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接觸到真正的貴族階級之前,最好賺錢的還是一個字“吃”!
“成!”喬芸點了點頭,又道:“隻是我一時手頭還沒那麼多空瓷盒,我想想辦法。大概要到後天才能把貨給您拿來了。”
“縣裡東邊有個鄧記雜貨鋪,那是我小姑子她家裡的店,你缺盒子儘管找他買。你報上我的名字,買多了能便宜。”
婦人啪啪啪地打著手中的算盤,顯然在盤算怎麼賣才能賺得更多。
“那就多謝掌櫃了。”
喬芸對這個爽利的婦人很有好感。
這婦人能寫會算的,言行舉止簡直跟前世街邊各種小鋪子的老板娘們如出一轍,再一對比原主那吃人的親奶奶,喬芸頓時覺得麵前這女人渾身上下都透著親和勁兒。
想到這裡,喬芸又笑著問:“掌櫃的,我還想麻煩您,我想在縣裡賃一個帶鋪麵的房子,您知道哪有牙儈嗎?”
婦人一聽,撥算盤的手頓時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喬芸。
“你?一個人?你今年多大啦?”
喬芸有些不自在,她差點脫口而出自己今年二十。
“才十一呢。”
隻是這一遲緩,在婦人眼裡看來就是小女孩對陌生人報年齡時的羞澀。
於是婦人更驚奇了:“你自己來賣麵膏也就罷了,我好歹能覺得這是你給自己攢體己,你自己出去賃鋪子,這可奇了!那些牙人心眼多得篩子是的,你家人居然放你這麼小個孩子去找牙儈,你爹娘呢?”
糟糕……忘記想應付的謊話怎麼說了!
先糊弄過去吧!
喬芸垂下眼瞼,咬著嘴唇,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