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喬芸就端著托盤出來了。
清湯餺飥湯底當真是清澈如水,泛著一點微黃,麵片潔白,點綴著一些碧綠色的蔥花,分外喜人。雞蛋羹滑嫩細膩,表麵上看至少一個氣孔都沒有。
婦人看著擺在自己跟前的餺飥,又看了看喬芸,對她的態度萬分狐疑。
喬芸不解:“客官可還有什麼疑問?”
婦人鼓起勇氣,問道:“大丫,一年不見,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你三嬸呀。”
喬芸差點跳起來。
怪不得這女人她覺得眼熟。
這不是鄭氏嘛!
她已經很久沒翻過這具身體裡原來的記憶了,所以看到鄭氏的第一眼,才會沒認出來她是誰。
“你認錯人了。”喬芸臉上堆起不達眼底的標準笑容來,“我沒有三嬸呀!您侄女莫非和我長得很像麼?”
喬芸雖然掩飾得很好,奈何鄭氏的一雙眼從頭到尾一直死死盯著她,她心裡震驚時表情產生的細微變化沒有逃過鄭氏的眼睛。鄭氏越發肯定這人就是喬芸。
她壓低了聲音,歎了口氣,道:“芸丫頭,三嬸知道你怨你奶,三嬸聽說那件事時也氣得不行!如今看到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你這丫頭真是好仁義的心腸,出了這等大事也能忍著這口氣,換了我,定要讓她們遭現世報才罷休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眶微紅,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語氣也帶上了十足的同情與可憐,也不知道是她會演戲,還是真情實感。
喬芸笑容不改,眼底也冷了幾分:“您真的認錯啦,我不是您侄女,您在說什麼呀?我可一個字都聽不懂。”
說著,她背過身去,向櫃台後頭走去。背過身後,她唇角才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這特地打聽來了她眼下的住處跑地來表心意,仿佛是下投名狀一樣把自己的立場擺到她這一邊,無緣無故,這是想做什麼?
鄭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看著喬芸,勸道:“你如今能過上自給自足的日子,三嬸心裡高興!隻是總還有點想為你阿娘抱個不平,你娘當初在閨中也是被爹娘兄弟愛得眼珠兒一般,嫁進喬家時帶的可是總共值五十貫的嫁妝呀!”
五十貫!
喬芸的眼睛頓時直了。
我的老天,這也是有錢人家啊,把女兒嫁去農家,還帶五十貫的嫁妝!
若是有這五十貫,她手裡就是一百八十貫了……一百八十貫錢,這在尋常人家已經不是小數目,曲沃縣南城的人哪怕省吃儉用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攢出一百八十貫的存款來!哪怕她就是現在立刻潤到揚州,也能支持她在那等繁華之地生活到找到營生將日子過穩當。
喬芸承認,她心動了。
鄭氏仍然在往添油加醋地往她心口上補刀子:“過年的時候,我還聽見那老虔婆說用這筆錢將小姑子嫁到有錢人家去享福呢。我心裡聽了就不舒服,自古以來,娘子的嫁妝也沒有歸婆家管的!憑什麼這兩個謀財害命的人還能得了好處逍遙自在呢?芸丫頭,你心裡就不難受嗎,那可是你娘給你省下的錢啊!”
喬芸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麵無表情道:“三嬸,這餺飥你再不吃,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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