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穀雨在這,喬芸便不能在遊戲裡備完所有菜了。
喬芸早在穀雨離開去買被褥的時候,趕忙把今天的菜備好。
豬大腸淘洗乾淨、切成方便入口的大小;老豆腐切成片提前在淡鹽水裡泡著;要烤的羊肉豬肉之類的菜提前醃製好均勻地碼在清洗乾淨的小碟子裡;魚提前殺好碼在冰鑒裡……
胡餅的原型本來是烤饢,但傳到中原以後早就慢慢演變成了芝麻燒餅,有的人家還會給燒餅裡填餡兒,比方說麻醬燒餅啊、乾菜燒餅之類。
這是唯一一個讓喬芸發愁的東西。
一般小食肆不砌餅窯,這種胡餅之類都是去餅鋪子買的,外頭的燒餅就是純白麵做的,頂多加點鹽,吃著有股不均勻的鹹味,一次買上百來個,還能便宜不少錢。
她家倒是有個巨大的烤爐,所以她的胡餅一直都是從遊戲裡拿出半成品麵團,自己塞進爐膛烤熟。
然而,遊戲裡的裡頭的餅在和麵的時候放了花椒水、還攪了雞蛋!若是按照自己的法子交給穀雨自己買材料做,這成本降不下來啊!
喬芸一邊想著,一邊烘熱了烤爐,將手中的半成麵團一個個擀成巴掌大的圓餅,撒上芝麻,放入刷了油的鐵托盤,送進烤爐裡。
外頭穀雨吃完飯,很自覺地拿著兩人的碗筷去了水井邊洗刷乾淨。
她端著洗好的碗筷回到廚房,看到喬芸在火爐前忙碌,便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喬芸看了她一眼,吩咐道:“喔,看到那邊高粱箅子上的肉籠餅了嘛,我今天清早剛包好的,你去把它蒸了。你再去前頭店裡看看那些料碟,若是有蔥花、薑末蒜末什麼的空了,你就過來切一些添補添補。”
“好嘞。”穀雨在鍋裡添滿了水,把生籠餅放入籠屜內,待水燒開了,又一層一層地架好。
她很有眼色,添補好了調料罐之後,又主動將放著殺好的魚的冰盆等之類的配菜也端去了前頭店裡,在喬芸的指點下放到了櫃台後頭。
一切忙活妥當,熱騰騰的胡餅整整齊齊地碼進藤筐裡用褥子蓋著保溫,包子則溫在了蒸籠裡,白花花的豆腐在淺淺的鹽水盤子裡躺著,放魚的冰盆散發著讓人打顫的寒氣。
喬芸推開了店門,掛上酒幌子。開始營業。
不出她所料,第一個知道她開業並竄進來坐下的依舊是隔壁賽大娘。
她的大嗓門在門外就讓屋裡的人聽見了:“哎呀呀,喬家小妮兒,你可終於開店了,這幾日你去哪裡裡呀?你不知道,你這店一關好幾天,我還以為你搬走了!可我尋思著門口的燈籠架子又沒拆,你能搬到哪裡去嘞?何況咱倆都這麼熟絡了,你要是真搬走,咋可能不跟我吱聲呢!哎,妮兒,你店裡怎麼多出這麼大個妮兒!嘖嘖嘖,瞧瞧這小模樣,長得真體麵啊!”
喬芸還沒開腔呢,賽大娘連珠似炮地說了一大車子的話,熱情又親切,見到穀雨後她立刻雙眼一亮,跑過來盯著穀雨猛瞧。
穀雨何曾見過這等架勢,頓時被嚇得不敢吭聲,求助地看了一眼喬芸。
喬芸樂了,連忙打圓場:“這是我新雇的幫手!是大戶人家外放出來的丫鬟。”
“哎呀呀,你都請得起人了,還是這樣的身份!聽說那些大戶人家的丫鬟做事又機靈又麻利,雇一個得花不少錢哩,看來你這買賣真不錯!”賽大娘豔羨地砸著嘴,她探出身子,抓住穀雨的小手一陣摩挲,“瞧瞧這氣色,好俊呐!你叫什麼,多大了?說沒說人家,成親了嗎?”
穀雨原本自信滿滿地認為自己可以輕鬆應付客人,但賽大娘熱情過了頭了!但她也知道,這位大娘肯定是這的街坊,跟街坊處理好關係是極為必要的。
她小臉漲紅,聲音訥訥,細如蚊蠅:“我……我叫穀雨,今年十六……”
喬芸笑著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好玩。看穀雨已經快要落荒而逃了,她才截住了話茬:“她已經說了親了!兩人是她從前當丫鬟時就好上的,如今也到了年紀,那富貴人家正好把她放出來讓她去成親。大娘,你那邊不忙嘛?要不在我這裡吃個飯再走?”
大娘非常不客氣地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吧台邊,樂道:“給俺來一份肉醬湯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