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上甄皓池從酒樓回來後,宋氏把這件事的始末告訴了他和何氏。
甄皓池聽了之後悶聲不吭,半晌才道:“二月初是妹子生辰,我拾掇幾個菜送去喬家,看看妹子。”
“哎。”宋氏點點頭,道:“肯定是呂老婆子趁小姑和姑爺下地的時候背著他倆把喬丫頭賣了,喬丫頭半路跑掉了。女兒丟了,小姑不知道該多傷心呢,你是該帶點東西去給她補補身體。”
何氏連連歎氣,說道:“你說當初娘讓小姑嫁到喬家做什麼呀,那喬鬆人是好,老實本分。可也得看看他家裡頭什麼樣啊?”
“可不是。”宋氏雙腿盤在炕上,也是愁眉不展,壓低了聲音道,“咱們這樣的人家,在縣裡挑個家境過得去、有鋪麵的手藝人嫁了,小姑也能過一輩子踏實日子。可娘隻說自己不愛做那棒打鴛鴦的事,免得母女離心。這話原不該我說,隻是這也忒不著調了,誰家婚喪嫁娶不是爹娘給掌眼的?”
何氏頗有些憤憤不平在裡頭:“可不是!那些年輕的小娘子小郎君知道什麼,他們就知道談情說愛,可成親過日子哪個不是圍著柴米油鹽雞毛蒜皮打轉呀,當爹當娘的不替他們相看,反倒由著他們自己胡來,那不是要耽誤一輩子嗎?小姑多好的小娘子,就是被這門親事誤了!”
“咳咳。”甄皓池在一旁清了清嗓,試圖抬高自己的存在感,“話不能這麼說。小兩口兩情相悅是好事,這原是一門好親事,可惜那喬家老太太偏偏是個後的。”
“去去去。”宋氏白了他一眼,“你懂個什麼!”
“小叔,不是我說你,這世上哪有什麼‘這原是怎麼怎麼樣’的事?你這不是給沒有的東西瞎找補嗎?”
“行行行,你們聊。我出去遛遛。”甄皓池無奈,隻好推門出屋出去消食,留宋氏和何氏妯娌兩個在炕上繼續嘰嘰咕咕。
雖說小姑子和嫂子天生不對付,但甄家卻不同。一來甄氏太過和順,本就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無論對誰都和和氣氣的;二來何氏和宋氏都不是喜歡刁難人的那種嫂子,自然和和氣氣的。
何況甄氏嫁了人之後,她與二位嫂子就都變成了要在婆婆手底下討生活的媳婦,何氏與宋氏未免會將自己的立場與甄氏站在一起。
甄家這邊上下除了甄老太太以外,其餘人都覺得好像山雨欲來,頗有幾分不安,喬芸這邊卻一如往常。
從遊戲裡出來後,第二天全家的早飯就多出了一盤奶製品。或是一碗奶豆子,或是一盤酸奶疙瘩。
“您還真把這東西弄來了……肯定老貴了吧?”穀雨有些不好意思。雖說東家一開始說的就是包吃包住,可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夥食水平直接原地起飛!
喬芸笑道:“不花錢。我不是拿了鼎食記兩成分利麼?解掌櫃想做這方麵的生意,叫我琢磨琢磨這些草原上的吃食怎麼做才能合中原人的口味,我就厚著臉皮拿來當咱家的早飯了。”
解玉檀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有鍋往她身上甩就完事了!
反正她過幾天就要走了,誰也不能找她求證去!
“原來如此。”穀雨這才放下心來捏起一塊酸奶疙瘩放進嘴裡嚼著。
這種帶著淡淡酸味、奶香濃鬱的奶製品還挺好吃的!
來乾砸了咂嘴,說:“還是東家你有能耐!我整天給酒樓跑著送餐,也沒吃著酒樓裡賣的好東西!你不知道,那些雅間裡有的員外隻顧著喝酒,好些雞鴨魚肉都隻動了一兩口。掌櫃的也不叫我們分了吃,寧願讓養豬的拉去喂豬!怪摳搜的。”
“這是為你們好!”喬芸笑道,“你又不知道那些客官身體裡帶什麼毛病,他們的筷子沾了他們的口水,又沾了菜,你不當心把病氣過給你啊?便是說你不當回事,可你還要給彆人送餐呢,萬一再過給下一個客人怎麼辦?”
“原來還有這麼個說法。”來乾撓了撓頭。“以前彆的酒樓都會把這樣的菜讓底下跑堂的拿去分了,但鼎食記不,我還以為是解大掌櫃太摳了呢……”
“這是她的獨到之處,合該她比彆人掙錢。”喬芸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