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仁甫又去了孟韶卿的院子,卿卿正和喬芸窩在炕上和喬芸一起繡花。兩個小娘子幾乎額頭抵著額頭,捧著比她倆臉還大的繡繃,兩人各自捏著一根針同時繡著絹子上的荷葉蓮花。
午後的陽光被窗欞畫出了形狀,落在女孩子軟乎乎的發頂,讓人看得心都化了。
孟仁甫沒出聲,也製止了丫鬟,站在她們倆跟前好一會兒,孟韶卿才發現旁邊有個人。
她笑道:“阿爹!阿爹你來也不說一聲!”
孟仁甫坐在了兩人對麵,笑著說:“難得呀,今年之前我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你捏幾回針,如今居然都能繡這麼好看的花兒了,你比你阿兄長進得多!”
“你一來就埋汰我!”孟韶卿不依了。
“哈哈哈。”孟仁甫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看向喬芸,道,“你上午受了驚嚇,這會兒好些了麼?”
喬芸點點頭,淺笑道:“沒什麼大礙的。不過我覺得她們不像我親奶和親姑。”
“發生了什麼?”孟韶卿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在兩人身上來回遊移。
“哦。”喬芸一邊放下了手中的針線,一邊道,“白天去趕集的時候,遇到了兩個自稱是我奶奶和姑姑的人,我不認識她們,她們卻非得說我是白荷村喬家的大丫,要拉我回去,又哭又嚎的,把整條街都給堵了,還好有不良人幫忙解了圍。”
孟韶卿眨了眨眼睛,更不解了。
阿芸姐姐你鬨哪一出呀?之前不是還告訴過自己她奶奶和姑姑如何可惡,如何差點把她害死嗎?
哦——
孟韶卿恍然大悟。
一定是阿芸姐姐想跟那家人撇清關係!她說不認識是她自己的計謀!
那卿卿必然不能壞了阿芸姐姐的大計!
孟韶卿做出一副迷茫的神色來:“白荷村……喬家?哎呀,解姨母好像跟我說過,她來曲沃的時候曾在那喬家借宿!她聽村裡的人說了不少那家的閒話呢。”
喬芸驚呼這丫頭真上道!
遂配合地做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來:“彆人都是怎麼說他們家的?”
孟仁甫也來了精神,身子前傾,追問女兒:“是呀,你解姨母告訴你了啥?”
“那喬家大房可慘了,喬家老太太是續弦,喬大郎不是她生的,又是種地又是打獵任勞任怨地養活全家,可被熊咬傷的時候那喬家老太卻吝惜錢財,不肯請大夫治,生生讓那大郎君流血流死!”孟韶卿一邊說一邊搖頭砸嘴,像是在說什麼極儘惋惜的事情一樣。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咽了口唾沫,又繼續痛心疾首地道:“那大郎的娘子也慘,原本肚子裡懷著孩子呢,讓老婆子給磋磨沒了,添了一身的病,那老婆子還是不肯花錢,那娘子臥病在床的時候聽見自己夫君沒了,悲痛過度也跟著去了。解姨母走遍軒唐,見多識廣的人,聽了這事都駭得不行,連夜跑了,寧願找個茅草屋子家裡借宿,也不想再住喬家的磚瓦房了。”
孟韶卿說完,因為大腦缺氧,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反正解玉檀已經走了,阿爹也沒法找她求證。她飛快地看了一眼喬芸,眼裡儘是得意和邀功的神色。
喬芸都想給她鼓掌了!
她趕緊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到卿卿手裡:“你快喝點水潤潤,誰也沒拿刀抵著你,這麼一大串話,你分幾茬子說不好嗎?看看你嗓子都啞了。”
孟仁甫聽傻了。
他治下還有這麼慘無人道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繼母害死原配之子,這罪都夠上絞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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