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戲精(1 / 2)

錢氏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人。

她雖然老了,跟呂氏差不多大,但狀態卻比呂氏要好很多。皮膚白不說,從五官也能依稀辨出她年輕時是個俊俏的美人。

得知是有關呂氏的事情,錢氏讓自己的女兒把雲雪媚迎進了院子。

錢家的小院很小很小,雖然是土坯院牆,比籬笆院牆好,但裡頭非常小。

錢氏的女兒掃乾淨了炕,提上了一壺熱水,隨後又安靜地離開上房去忙活了。

提起姓呂的那老太婆,錢氏就有點沒好氣。她冷哼著撇了撇嘴:“那老不死的又作什麼妖了?”

雲雪媚開門見山地問:“聽聞她曾經跟你有過過節,是這樣嗎?”

錢氏嘿嘿一笑,拎起炕桌上的水壺給雲雪媚倒了一碗白開水,努力克製自己不去看桌上那張光芒閃爍的金葉子,道,“老妹兒,你也不必拐彎抹角地打聽。俺知道你想給那老不死的找麻煩。雖說她當年搶了俺的好婚事,但這一晃也幾十年了,有什麼仇是幾十年忘不了的呢?俺現在還有一兒待娶,一女待嫁,隻想安安生生種地過日子,犯不著冒什麼險呐!”

“也不是犯險。”雲雪媚接過白開水吹了吹,卻不急著喝,輕描淡寫道,“隻是讓伱上衙門去當一回證人,說個證詞。該說什麼,該怎麼說,我都會教你。”

錢氏頓時瞪大了眼睛,似是不可置信一般問道:“證詞?姓呂的下大牢啦?”

“是。”雲雪媚不置可否,她點了點桌上的金葉子,道,“這金葉子是十貫的,整個軒唐各大當鋪都可以兌,你若答應,這張現在就給你,事成之後,再給你來這麼一張。你看如何?”

“咳咳。”錢氏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二十貫!

好闊氣的手筆啊!

這樣她能提出五貫錢來當彩禮,給兒子說個老實能乾的農家女兒,再提出五貫來把女兒嫁去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剩下的錢足夠她一家子豐衣足食大半年了。

錢氏已經有點矜持不起來了,但她還是撐住了最後那點臉麵,清了清嗓子,道:“行吧,我答應你。你且說,要我去做什麼證?”

雲雪媚一雙美目似笑非笑地看著錢氏,問:“你可能保證臨堂不露餡兒麼?縣衙公堂上可不是隨便就能糊弄過去的。”

錢氏此時恨不得現在就能扒拉到這二十貫錢,故而一拍胸脯,自信道:“老妹兒你且把心放進肚子裡頭罷!要讓那姓呂的婆子不好過,這白荷村還沒有比我更善於此的!”

雲雪媚遂把這事簡單說了一下。

錢氏聽罷,立刻聲淚俱下,悲痛不已道:“造孽喲,這命苦的喬家大丫呀,我就說她當初落到呂氏手裡活不了幾日。好歹是叫了這麼些年的奶奶,這個老虔婆怎麼狠得下這個心,做這等天打雷劈的事來!幸而大丫遇到了你這樣好心人家,這是她的造化,說不準就是老天爺可憐她攤上了這麼個後奶奶,才對她開恩呢!她能平安無事,甄家妹子就是死也能瞑目了啊……”

她一聲又一聲悲痛的哭訴,就好比被呂氏迫害的是她自己一樣,無比的真情實感,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真心替喬芸哭呢!

雲雪媚有些目瞪口呆。

這女人的眼淚說來就來,情緒到位得這麼快,不去演戲可惜了!

就是有點用力過猛,但確實是個戲精!

雲雪媚製止了錢氏的痛哭,轉而開始跟她敲定一些細節,比如縣令問什麼什麼時,她該怎麼怎麼答之類的。

這倆人在這裡慢慢地推敲,李氏也已經走到縣城裡了。

這一路上都沒有撞見呂氏和喬棗花回來,她心裡有點犯嘀咕。

娘難道還打算在老三家住個三五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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