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就連衙門門口看熱鬨的吃瓜群眾都不免驚歎地議論起來。
喬芸亦紅著眼眶,瞥了一眼呂氏和喬棗花,旋即又用飽含委屈的眼神看向孟仁甫:“縣令大人,民女也想知道,我礙著了什麼人的眼,他們要這般害我?”
“哪個要害你!”不明真相的喬棗花還以為喬芸是想胡亂誣陷人,憤怒地尖聲道:“你分明就是自己偷跑出去的!誰知道你是不是險些餓死在半道才被人撿走,還蒙汗藥,瞎編也編個讓人能信的話,我們上哪去弄蒙汗藥?”
門外有人對此話深有同感。
“是啊,縣裡的醫堂是不賣這些藥的。”
“彆說蒙汗藥了,開了春俺家鬨耗子,要去弄包耗子藥,那的大夫還親自來俺家看過,確實有耗子才敢把藥賣給俺。”
這些縣裡的百姓平時受到的管理非常嚴格,所以並不太了解農村的事。
當然,也有去過鄉下的,對這話就有異議。
“那些村裡的赤腳大夫哪能跟咱們醫堂的大夫相提並論?那些人隻要給錢什麼都敢賣……”
呂氏聽了喬棗花的話,心理反而覺得有一絲期盼來。
是啊,買蒙汗藥這事是她親自去的,為了避人耳目,她特地挑著夜深的時候出的村,也是挑著夜深人靜的時辰回村,論理來說,不會有人看見。
誰知道她去買蒙汗藥了?
想到這裡,呂氏也來了底氣,她雖然被關了好些天,但精力還好,一開口仍然甕聲甕氣:“伱是不是當時燒糊塗了!蒙汗藥?咱家哪是有那個閒錢的!這孩子一天天的淨想著彆人要害她,誰能喪了良心起這個念頭呢?”
喬樺看自家老娘如此篤定,心下暗自嘀咕。難道老娘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不被發現了不成?他定了定神,也道:“是啊,咱縣裡又不許賣這個,家母從何處弄來?說話要有切實依據,家母可不能白白承了這個冤!”
“不見棺材不掉淚!”雲雪媚冷冰冰地從鼻腔裡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鄉下赤腳郎中遍地走,管理並不如縣城裡嚴格。”
“白荷村附近哪裡有赤腳郎中?”呂氏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八度:“你在白荷村方圓一裡內找得到一個赤腳郎中,我呂老婆子今兒就跟你姓!”
“李家屯有。”雲雪媚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得意,就像是一個見慣了各種案件的訟師,處理著彆家的事一樣,半點私人感情都不摻雜。
這話一出,呂氏的嗓子頓時卡了個殼。
喬樺並不知道自己老娘是李家屯的人,仍舊在‘據理力爭’:“李家屯離白荷村幾十裡遠,家母為何要去那邊?難道就為了你這麼個不懂事的孫女,就要跑幾十裡路,你是否自視過高!”
喬棗花想到那日自己被喬芸搶白的場麵,仍然心懷怨懟,遂跟著咋咋乎乎:“是啊!青天大老爺,您可千萬不要聽著兩個人胡攪蠻纏!尤其是那個小的,那一張嘴可會噴糞了!”
話音未落,孟縣令啪地一拍驚堂木。
“住口!不得擾亂公堂!”
這一驚堂木拍得如同一聲響雷,氣勢熊熊,喬棗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一旁的師爺笑得很讓人毛骨悚然,他摸著自己的胡須,道:“據我所知,這呂氏娘家好像是李家屯的人呐!”
孟仁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