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芸想了想,從廚房裡拎出兩隻大木桶,掛在扁擔上,對來乾交代道:“我去打水,你也叮囑著你婆娘彆叫把這口井說出去了。”
來乾有些傻眼,連忙追問:“您一個人,扛兩桶水?”
乖乖啊,這麼半人高的兩大桶,他一個身強力壯的小郎君都不一定提得動,東家她竟然……
喬芸咧嘴一笑:“無妨無妨。”
說著,她出了門,去敲了隔壁賽大娘的房門。
賽大娘從先是她們院子的常客,雖然自從二丫來店裡工作後,她造訪的次數明顯少了,但喬芸可不能忘記,她是知道自家有口井的!
吱呀一聲,麵前的木門開了。賽氏一看喬芸這架勢,就明白了,她道:“你也去打水?”
喬芸點點頭,笑道:“咱們快走吧,去晚了可能還得排老長時間。”
賽氏隨口問了一句:“你家不也有一口井,也要去擠這個?”
“嗐!”喬芸做出一副失望又懊惱的神情,她一拍大腿,歎道:“我聽見咱們寧安坊的水井漲水,就跑去看俺們家的井,誰知道它一點動靜也沒有,反倒因為好久沒下雨,水位還落了不少!我這不是怕出意外嘛,這不,火急火燎的就跑來喊您去打水,萬一我家的井突然乾了咋整?”
這話也就糊弄古人了,而且隻能糊弄這種沒什麼見識的文盲。
誰都知道,這些連通著地下水的水井就好比一個巨大的連通器,位於同一條水脈的井水水位在不流動的情況下隻會一樣高,哪有這個高那個低的說法。
賽氏聞言,心中不免泛起一絲冷笑。
果然,人不是時時刻刻就能交好運的!
賽氏口頭應下,隨後也取了個木桶跟著喬芸一起出門打水。
原先兩個人關係還親切的時候,喬芸又是生意火熱,又是和縣令家的千金相識,賽氏隻會覺得這小娘子命好。可自從兩人生了嫌隙,賽氏就開始忍不住想——憑什麼她就那麼好命呢?
都是開店鋪的,隔壁的生意熱火朝天,還時常大酒樓的掌櫃來跟她做大買賣,自己的小雜貨鋪卻門可羅雀,隻能勉強糊口,長此以往的對比下來,誰心裡都會覺得不平衡。
賽氏偶爾也會想,若是當初跟老伴一起開的是食肆,那還有這丫頭什麼事呀?
當然,這種牢騷也僅限於自家關起門來發,她更不可能把自己開了幾十年的雜貨鋪改成食肆。
隻是如今聽到喬芸家裡多了一口井也不曾受到這次意外的饋贈,她心裡稍微平衡了一些。
打水的過程中沒什麼好說的,隻是賽氏年紀大了,腳步不快,兩人到的時候水井邊已經排起了長隊,大家拖家帶口的,幾乎是家裡男女老少齊上陣。
這兩口“莫名其妙”漲水的井還驚動了縣衙。
唐大郎拿著標注了城中水井的輿圖,戴著杏林堂的大夫檢查了這兩口井,確定水質沒有問題,可以繼續飲用之後,才放人繼續打水。
寧安坊的三口水井都要檢查,唐大郎照著標注找到第三口井,赫然發現這居然是喬芸家的小院子。
也正是因為這個,喬芸周圍的街坊才驚覺原來她家院子裡還有口井!
唐大郎從喬家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周圍街坊虎視眈眈、餓狼一樣的視線,不知怎的,他腿肚子就打了個哆嗦。
好家夥,這群人的眼神也太可怕了!
唐大郎毫不猶豫地相信,若是喬小娘子回來,她怕是能被這群人就地瓜分了!
一個街坊大著膽子上前行禮,問道:“大人,這口井是不是也漲了?”
唐大郎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這口沒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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