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見到貨之後的方掌櫃就不太想收這些皮子了。
這品相也忒差了!
他摸索著狼皮仔細探查,嫌棄地咂了咂嘴,眉頭皺得能夾死路過的蒼蠅。
人家獵狼都是弓箭射眼睛,這樣不會損害皮毛,她這些貨倒好,缺胳膊少腿不說,有的毛皮上五六個箭眼兒,都快成篩子了!
喬芸在一旁嘿嘿地笑:“我知道這些貨成色不好,您看著給就行。”
方掌櫃看了看喬芸玉雪可愛的笑臉,又瞅了瞅老友那張期盼的臉,嘖了一聲。
他拍了拍這些皮子,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來,說道:“這樣吧,一百貫,這幾張皮我都拿走!”
“成交!”
喬芸張了張嘴,講價的話都還沒說出來,就被楊掌櫃打了岔。她茫然地看了過去。
隻見楊掌櫃去和方掌櫃勾肩搭背了起來,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笑著說:“老方啊,這個價錢給得可以呀!今兒太陽打西邊過來了?”
方掌櫃瞥了他一眼,嫌棄地埋汰他:“去去去,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針尖兒大小的虧都不能吃的那種人?咱倆好歹也幾十年的交情了!”
楊掌櫃嘿嘿一笑:“是,那這麼著,回頭我請你喝幾杯!”
這倆人說笑著,把喬芸這幾張狼皮易了主。喬芸摸著到手的十張金葉子,心裡有些納罕。
剛剛楊掌櫃為什麼不讓自己講價?
在稍後的接風宴上,喬芸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楊掌櫃:“狼皮不算值錢,你那七張皮子就算是品相完好的最多也就值二百貫,還得是在旺季,得整頭狼,身上一個箭眼都不能有,拉回去讓他們自己剝。”
喬芸恍然大悟:“我的是殘次品?”
楊掌櫃抿了口酒,咂了咂嘴:“沒錯,伱的這些剝的也不完整,身上還恁多瑕疵,這樣拿回去很難做一整張什麼東西,狼皮最值錢的做法就是做褥子或者是襖兒,你的這些皮……反正這兩樣是彆想了。”
“不能做筆嗎?”穀雨一邊給喬芸夾菜,一邊好奇地問,“我聽說毛筆裡最好的不就是狼毫?”
楊掌櫃哭笑不得:“小姑奶奶,狼毫筆可不是狼身上的毛,是黃鼠狼的尾巴!”
“啊?”
穀雨在短暫地驚訝後,臉上立刻火燒似的燙了起來。
太丟人了!
喬芸笑了起來,替穀雨解圍:“我幼時也曾望文生義,以為狼毫是狼毛來著。”
穀雨的臉更紅了。
還得讓東家替她解圍,天啊!更尷尬了!
來乾:“黃鼠狼也是狼,都帶個狼字兒,大差不差。”
喬芸瞪他一眼:“黃鼠狼不過是俗名,人家正兒八經的大名叫黃鼬!”
“咳咳!”這下輪到來乾尷尬了。
一時間,飯桌上充滿歡聲笑語。
笑完了之後,楊掌櫃開始談正事。
“小東家,你此番去揚州,這一走得多久啊?怕是就不回來了吧!”楊掌櫃關切地笑著,起身拿過桌上的琉璃壺殷切地給喬芸倒了一杯酸梅汁。
喬芸點點頭:“是。怎麼,你有事?”
“嘿嘿!”楊掌櫃一臉諂媚的笑容,蒼蠅搓手似的搓了幾下:“那咱們以後咱們酒樓可就沒辣椒了呀!”
“我到了揚州自會買地大範圍種植,到時候說就可以產出更多的辣椒麵。”喬芸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酸梅汁。
楊掌櫃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唉!多可惜啊!您的辣椒在咱晉地多受歡迎啊,若是趁此機會推廣到河東道全境,那豈不美哉!”
喬芸在心裡莞爾。
這是想讓她拿出辣椒種子和辣椒麵的方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