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二點的時候，走廊裡的喪屍們開始離開，等密碼門重新關上，他才微微放鬆，打開冷櫃，讓林杳出來。
“怎麼樣？”
“喪屍們離開了，陳旭也不見了。”
“陳旭會不會和那些喪屍們走了？”她猜。
“應該是，”他沉著臉，“很大可能，陳旭這次離不開黑洞了。”
林杳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了再說。”
“嗯。”
他們各自找了位置躺下休息，可沒有真的睡著。林杳之前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可這一會兒卻有點睡不著。
也許是因為她之前在黑洞裡做副本任務時，沒有遇上死亡，可現在，她深刻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
“睡不著？”
“嗯。”
兔死狐悲的情緒讓她心中發沉，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用想太多，死的時候也沒機會想什麼事，也就沒必要在活著的時候想著死的事。”
“我知道副本任務沒完成是會死的，可是真的發生的時候，有些難受。”她說。
“以後你會遇到更多，如果運氣好，活得越久，看到的死亡也會越多。”他淡淡地說。
他不是在安慰她，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心中一歎，她收起情緒，應了一聲，“嗯。”
又有些不甘心，“難道黑洞會一直存在，不會消失嗎？”
“我們連黑洞怎麼來的也不知道，又怎麼知道讓它消失的方法。”他回她。
她查到的資料裡，隻寫著20XX年時，黑洞開始席卷全球，生靈塗炭，後來，演變成現在的情況，也許知道黑洞存在的理由，能讓黑洞消失，但她沒有這個能力。
“不要想太多，你還小，好好地讀書，學習生存技能，活下去就好。”
她的手臂輕壓在眼睛上，悶悶地問，“你不怕嗎？”
她知道，很多人是被迫卷入黑洞，壓根不想進入，可是像易藺這樣進入軍隊，大多數時候都要整裝待發，攻克那些不斷擴大的黑洞。
“怕死，但不怕黑洞，”他雙手枕在腦下，“每一個黑洞像是一個冒險島，我從這個冒險島到那個冒險島，刺激好玩，進入黑洞不意味著死亡，如果我哪一天死在黑洞裡，遺憾的是不能到達下一個冒險島了。”
大膽的冒險者，她翹了翹唇，此刻覺得他不再是一位嚴肅的長官，反而像是淘氣的男孩子，“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未知的冒險。”要開懷，要瘋狂，要感恩。
“對。”
聊著聊著，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
八點鐘，林杳醒過來。
易藺正站在傳真機旁邊，“醒了？”
“有信息了？”
“不是。”
她看他，他臉色嚴肅地說，“傳真機壞了。”
“啊？”
正吃驚這件事的時候，隔壁驗屍房的門打開了，“咦，今天門可以打開！”說話的是徐慧文。
然而，聽了徐慧文的話，林杳心中的不安反而更濃了，看向易藺，他同樣神色凝重。
如果說，之前驗屍房的門隻能由外打開，或者到了晚上八點就關閉，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保護他們，可現在，驗屍房的門可以自由打開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更像是要發生什麼糟糕事情前的噩耗。
他們一起往外走，易藺先將檔案櫃和解剖台移開，接著手握住門把，門，打開了。
剛走出去，就聽到蘇清麗在問，“你們有沒有看到陳旭？”
林杳心中還奇怪陳旭昨晚為什麼要出去，就聽到顧成帥冷哼一聲。
“你彆裝了行不行，昨晚不是你暗示他外麵安全，讓他出去找機會完成角色任務的？”
蘇清麗低下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是喪屍，和外麵的喪屍一樣，應該不會有危險，但我沒讓他一定要出去啊。”
“他昨天被喪屍咬了，”宋丹玉說，“我看到了。”
“後來呢？”
“後來他就和那些喪屍一起離開了，我懷疑是被同化了，人類角色被喪屍咬，可以有第二次機會，而喪屍被喪屍咬，沒有機會。”宋丹玉說。
“他怎麼出去的，驗屍房八點就關了，我們都出不去的。”黃峰說。
“他有道具，”說到這個，顧成帥冷笑一聲，“開門的道具。”真的是沒想到看起來很安分的陳旭也藏了心眼。
“搞什麼！該用道具的時候不用，不該用的時候用。”單程臉色難看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