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筆並未在紙上留下什麼,而是慢慢地轉著,從路龐的方向開始轉,一圈一圈地,非常地緩慢,享受似地在他們敏感的神經上淩遲著。
最後,筆指向了林杳。
她也不意外,畢竟腳印是往她這邊來。
而且它還朝她吹涼氣,表示對她的喜愛,她麵無表情,相當鎮定。
路龐膽小,瞅了瞅她的神色,嘖,突然想起她當初可是連湖底的鬼湖草都敢直接上手拔的人,何況是區區一隻小筆仙。
鑒於她曾經有過的騷操作,他反而不擔心了。
但是,要是不送走筆仙,這場比賽就沒辦法結束,筆仙必須要送走。
明律緩緩開口,“你討厭林杳嗎?”
筆沒動,這是不喜歡也不討厭。
林杳接收到了他們同情的目光,神色不變,反正她總是能吸引奇奇怪怪的東西喜歡她,例如黑洞,這體質也是絕了。
路龐和範璿繼而問了一些不相關的問題,輪到林杳的時候,她問,“這個比賽項目有終點線嗎?”
她剛才很認真地思考了比賽規則,說是以到達終點線的順序排名,問題是,她不知道終點線在哪裡。
他們都在一個屋子裡,是離開屋子之後,到達終點線才能算贏?
那麼,終點線是不是也在屋子外?
筆畫了一個大圈,諸葛傑問,“請問終點線在裡麵?”
筆畫了一個叉,明律又問,“請問終點線在外麵?”
紙上浮現一個大圈,他們總算摸到了一點線索,確實是有終點線這個東西,而且終點線在外麵。
他們送走了筆仙之後,就可以走出屋子,到達終點線,就可以決出勝負了。
也就是說,筆仙此時是他們最後一個困難。
不能在還未把筆仙送走的前提下離開這間屋子,他們必須要先送走筆仙。
這時林杳朝他們使眼色,他們後知後覺地轉頭看向屋外,果然看到一條道,而跑道末端站著一個老師。
路龐問,“筆仙,請問,門外那一條道是不是通往我們最後的目的地?”
筆落下一個圈,所以他們此時在屋裡,眼巴巴地看著屋外的目的地,而不能動身去。
範璿咬著唇,“請問這門可以打開嗎?”
又是一個圈。
林杳低聲問,“請問我們所有人可以離開嗎?”
筆,豎著靜了一會兒,接著緩慢地動了,不顧旁人心焦的情緒,一筆一筆地落下,一個叉畫在了紙上。
“好像變紅了。”範璿重重地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看錯。
範璿的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他們也注意到,這個叉已經被染紅了四分之一。
仿佛有一把鍘刀掛在腦袋上,隨時要落下的趨向,這是一個警告。
時間不多了。
到這裡,他們已經沒辦法再問下去了。
林杳之後的提問開始變得微不足道,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讓那落下的圈或者叉全部變紅,觸發死亡bug,他們如履薄冰,每一個問題都很簡單。
與此同時,觀眾席上也很熱鬨。
“這樣下去,他們就得耗死吧。”
“還不如爽快認輸好了,不然真的很浪費時間。”
“是啊,反正都是輸。”
“我看快了,你們瞧,筆仙每一個回答,血色痕跡開始變深了。”
“啊啊啊,好可怕!我都不敢看下去了,團滅啊。”
坐在屋子裡的五仁組,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沉重了。
不僅觀賽人員發現血色痕跡變深,五仁組也發現了,不管他們的問題多簡單,多無害,怎麼也阻止不了那變深的血紅色。
路龐緊張地擦了擦出汗的手心,每問完一個問題,看著那加深的顏色,就覺得自己也是殺害林杳的幫凶。
就算不可能真的殺,可就是非常的難受,好像送小夥伴去死一樣。
又到了林杳問問題了,她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看向其他人,對他們做了一個口型:逃。
他們一愣,像是沒想到還可以用逃這個招數,但是很心動,他們的腳不由自主地往外移,渾身肌肉蓄勢待發。
“筆仙,請問,”林杳微頓,深吸一口氣,“你是怎麼死的!”
剛說完,她迅速地離開了桌子,同時大喊,“快衝啊!”
其他人沒有回頭,飛快地往外衝,路龐落在後麵,那張紙被撕開,飄在半空,他眼力極好地看到,最後上麵畫滿了深紅色的叉。
筆仙遊戲禁忌:絕對不能問筆仙是怎麼死的。
這個想法突然竄入腦海,他轉頭,就看到林杳兩手抓著自己的脖頸,雪白的脖頸上什麼都沒有,但是她兩手似乎在扒什麼,額上青筋猛地凸起。
他當機立斷就往回跑,範璿也要往回跑,他突然朝範璿大吼,“終點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