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要乾什麼?”林杳自己也驚到了。
“我怎麼知道你要乾什麼, 仿佛失了魂一樣往前走。”許樂說。
她朝他說了一聲,“謝謝。”
“現在怎麼收場?”許樂已經沒有平日的淡定,背後都是冷汗。
“你看白狐像, 它少了一隻眼睛。”她說。
許樂抬頭看過去, 很認真地看,看了好一會兒,“真的少了一隻, 我把它從土裡挖出來時, 掉在那裡了?或者是被這些村民砍下來時被摳掉了?還是他們搬運的時候掉在路上了?”
她輕輕地說,“應該不是你弄丟了, 不然你有感覺的。”GS的敏銳度不是說說的。
“那摳掉也不至於, 這又不值錢, 在村長的監督下,應該不會發生的。”他說。
“隻有第三種可能, 如果村民砍掉了白狐頭像, 接著運到西山頭那兒,的確有可能會掉在路上。”
“我的天啊, 這要怎麼找!”許樂搖頭, “時間已經不夠了。”
“我上去看看, 如果你發現我不對,就用風把我吹回來。”
“可以。”
她順著之前的樓梯爬上去, 仔細地研究白狐雕像, 湊近可以發現, 雕像不是玉, 不是銅,不是金,好像是……
視線瞟到她的手腕上, 銀。
但是這銀不是那種亮白的銀,而是臟汙汙的銀,她從膠囊包裡拿出牙膏,擠出一些開始在雕像上擦拭。
等許樂抽空看了一眼,瞬間腦袋抽抽地疼,她這是在乾什麼?
讓她想辦法,不是讓她成為白狐神的信徒啊。
難道對白狐像諂媚能有用?
林杳沒時間去管彆人怎麼想,但牙膏把白狐像越擦越亮時,她眼裡的光也越來越亮。
確實是銀。
之前白狐像遠看並不像是銀做的,現在擦掉外麵的一層臟汙,露出了原來的樣子,她抬起手腕,上麵也有一個銀鐲子。
兩者一對比,的確很可能是同源。
之前很多疑問逐漸得到了答案,可她始終不解,為什麼戴上銀鐲子卻聽不到嘶嘶聲。
在清楚那聲音是池子裡的蛇頭發出來之後,銀鐲子又能壓製那聲音,讓她好好地休息了一個晚上,說明銀鐲子確實有獨特性。
加上許樂說的,搬運過程中蹭掉雕像的某些地方也是很正常的。
這些線索連起來,她終於想通了,銀鐲子就是白狐像掉了的一隻眼睛,能壓製蛇頭發出的嘶嘶聲。
至於走不出白狐廟,她都戴著牠的“眼睛”,還想走?做夢去吧。
連忙想把手腕上的銀鐲子拿下來,之前怎麼也拿不下來,這一回卻輕鬆地拿下來了。
她站直了身體,將手裡的銀鐲子放入白狐像那空的眼眶中。
李寡婦不知道怎麼撿到了白狐像掉了的眼睛,之後又把眼睛做成了銀鐲子給她的女兒,最後陰差陽錯地到了林杳的手裡。
“許樂,你試試看,能不能出去了!”
許樂走不開,直接拿起一把椅子往白狐廟外扔過去,砰的一下,砸在了外麵的地上。
“行了!”
林杳從樓梯上跳下來,順手收走樓梯,“走。”幫他一起扶著金剛往外走。
“幫、幫我們一下。”有一個玩家艱難地朝他們開口。
她淡淡地說,“在石家村的時候,你們沒有幫過我們,現在路就在你們自己腳下,想走就靠自己吧。”
說完,她和許樂扶著金剛往外走。
離開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白狐廟,白狐神像正立於整個白狐廟中間。
忽然,她發現,這個白狐廟的構造,和李寡婦家的屋子很像,廟裡的人狼狽地求生,有人失去了身體的某部位,有人化成白狐,有人罪孽深重,白狐神都不願理睬,他們如同那些被殺死的白狐一樣被剝皮,頭身分離,一顆顆骷顱頭,一具具屍體……
這畫麵讓她想到了李寡婦女兒留下的三封信上的畫。
她一開始猜錯了,那不是李寡婦的家,而是白狐廟,第一封和第三封畫已經揭示了這些村民的下場。
這般想著,林杳、許樂和金剛已經邁出了白狐廟。
一陣熟悉的黑暗襲來,他們陷入了眩暈之中……
開口的玩家看他們消失了,臉上反而浮現一抹驚喜,“他們能走了!”
“金剛是和我一起進入黑洞的,他都能走了,我也可以!”有人說。
“我們走啊。”
“嗚嗚,我就是爬也要爬過去。”
他們之中,有人的手臂斷了,有人的腳沒了,甚至有人肚子上破了一個洞,但他們依舊堅定地往白狐廟外爬去。
一開始沒有給林杳和許樂任何提醒,是他們心存惡意,也想看這兩人會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現在,他們沒有時間後悔,就怕再慢一步,要被永遠留在了這裡。
隻要能離開,身上這些傷都可以慢慢恢複。
白狐廟的地上到處都是血,玩家們終於如願地離開了。
而村民們,他們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吃了多少白狐肉,他們就要變成白狐,代替那些曾經被他們害死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