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景眠握著電話。

或許這是婚後第一次獨自出遠門,所以在聽到任星晚的聲音後,景眠睫毛微顫,忽然就有點想家。

儘管這不是自己該過問的,但莫名有些在意,景眠遲疑一瞬,還是問出了口:“先生在和誰通電話?”

任星晚:“電話?”

景眠解釋:“剛才撥你的號碼時,提示正在通話。”

沉寂和遲疑包繞,即使男人沒說話,景眠似乎感受到對方停頓的氣息。

“…沒有彆人。”任先生聲線低沉,透過一層聽筒後顯得愈發磁性,他說:“我在打給你。”

景眠微怔。

也就是說,剛才顯示正在通話的原因……

是因為他們恰巧在同一時間,給彼此撥去了電話?

心頭莫名湧上一絲觸動,漣漪輕泛。

景眠想,真的好巧。

宋羨陽依舊睡得很沉,景眠把被子拽高了點,雜糅了月亮的夜色開始變得柔和,原來,在深夜聽到想見的人的聲音,真的會讓緊繃的神經放緩。

任星晚問:“怎麼還沒睡?”

景眠微愣,總不能說,是因為身邊沒有任先生才失眠吧。

隻好說謊:“可能在賓館住的不習慣。”

景眠反問:“任先生怎麼也沒睡?”

“……”

不知道是不是問到了盲區。

對麵沉默了兩秒,接著,景眠自話筒邊緣聽到任先生說:“我在等你的電話。”

景眠:“?”

屏幕薄薄的光亮將景眠的側臉映亮,凝滯且詫異,他顯然沒能明白任先生的意思。

景眠有些疑惑:“為什麼要等?已經這麼晚了……”

“我們約好的。”

任先生說:“你走之後,每天打電話。”

景眠聽得慢慢瞪大眼睛。

記憶在這一瞬間回籠。

倏然想起,離開家的四天前,自己和任先生有一次深夜對話,那時候他們約定好,等自己離開臨城,每天早晚一通電話。

甚至時間具體到了八點。

他竟忘了這茬!

眼下的情況不會是……任先生從那時一直等到了現在?

所以才這個時間仍然沒睡。

任先生短短幾個字,卻讓景眠一瞬間負罪感爆棚,他抿了下唇,壓低聲音道:“抱歉,我剛才趕課題過了時間,忘了約定。”

任先生說:“沒關係。”

景眠愧疚:“下次可以不用等的。“

任先生聲音沉而平靜:“這不是等到了嗎?”

景眠喉結微澀,滾動了下。

或許是任先生的坦誠間接的影響了自己,景眠停頓倏爾,輕聲道:“其實剛才不是打錯。”

“我也是本來要打給你。”

……

意外的是,男人並沒追問景眠剛才為什麼沒說實話,隻是問道:“這個時間,為什麼打給我?”

……剛才自己的問題,此刻竟被任先生原數拋回來。

景眠卷在被窩裡,睫毛被屏幕細微的淡光籠然交錯,如同掠了影的浮塵飄渺,他小聲道:“可能,想家了。”

想家了。

而家中隻有任先生。

這句話仿佛在說,他想任先生。

任先生那頭不知道是聽清了,還是音色不明,景眠並沒有在下一秒收到回應,而是等待著微妙的片刻安靜,不久過後,他聽見男人說:“家也在想你。”

景眠微怔。

他聽見自己連綿的心跳。

接著,和任先生聊了一會兒。

一個姿勢維持久了,再加上環境溫暖舒適,景眠逐漸湧上困意。

就連什麼時候斷了片都記不清了。

隻是再次醒來時,景眠翻看手機,才發現昨晚的那通電話,竟足足有一個小時的時長。

任先生在他睡著之後,很久都沒掛斷?

*

翌日。

隊員們吃過了酒店提供的早餐,休息片刻後,便隨著隊長,來到了電競館的休息室。

昨天提前去了比賽現場,感受過環境以及機器靈敏適配度,相當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的省級賽已經采用了上一次光耀總部所推出發行的全息玩法。

這一次,屏幕大小已經不能成為玩家發揮的限製,相反,全息眼鏡的推行,也能讓選手們真真切切感受到光耀所開發的各種新地圖,以及身臨其境的體驗感。

同時,也會加倍驚.悚的效果,畢竟全息模式中鬼屋也會比平日裡更加恐怖真實,一不小心匹配到相對恐怖的地圖時,不僅鍛煉技術,還需要練膽。

由於之前Me.俱樂部已經引進了幾台,所以隊員們很快熟悉了這種模式。

接近十點時,隊員們紛紛穿好電競服。

透過玻璃窗,他們隱隱約約能聽見,電競現場愈發湧進的人群和鼎沸聲,不同於以往的比賽,這一次要更加隆重。

也不禁讓隊員們緊張起來。

很快,雙方選手入場。

第一場要交手的戰隊來自臨城隔壁市的C市。

聽說成員們都隸屬於一個服,某次麵基後,臨時決定組成戰隊和俱樂部,和Me.的模式相近,也相當於白手起家,越做越大。

但是目前,這個戰隊最好的記錄是進入省級賽第三場,還沒真正的進入過全國賽。

而Me.算是半斤八兩,雖然進過全國賽,但並不會走的太遠,相當於買張門票串串門的程度。

雙方落座。

景眠戴上全息眼鏡。

第一場所匹配的地圖景眠比較熟悉,他們在團戰時練過,所以打的比較得心應手。

最後沒有懸念的——

Me.戰隊勝出。

宋羨陽並沒有被宣城編入出場選手,而是作為替補,畢竟Sleepy經驗還算少,玩光耀的時間不長,平時練習時隻和景眠的配合度最高,但和其他成員的配合差了不少。

所以暫時觀戰,適應一下賽場的氛圍。

這一場,景眠的貢獻並非MVP,而是落在了岑弦身上。

因為第二局,鬼屋模式匹配的地圖是恐怖遊輪。

景眠:“……”

無論直播還是訓練,景眠多少就有些抗拒這個圖。

以往沒有進入全息模式的時候,景眠還能硬著頭皮,堅持到最後,而現在,恐怖遊輪加上全息投影,簡直就是恐怖加倍。

儘管已經練了無數次,但明知道離恐懼愈發接近,還是會不由得心神一凜。

好在最後,他們贏得了這場比賽。

晚上,大家並沒有去外麵聚餐慶祝,因為要保存體力,另外以免拉肚,畢竟明天根據其他場次比賽結束的結果,還要繼續進行匹配對戰。

而在當天晚上。

景眠他們得到消息:

第二天要對決的,正是Greek所在戰隊!

這一次,不僅有李升溫,Greek也明確地出現在了隊員名單之中。

……還是作為首發隊員。

這代表著,景眠即將會不可避免的和Greek碰上。

畢竟兩天前還發生了那樣的衝突大瓜,其中還牽扯到了Ash,宣城有些擔心,在開賽前詢問了景眠,如果會被影響心態,他可以不用作為首發,等到下次

出場也可以。

當然,景眠拒絕了。

如今的冷靜,大概是源於Ash。

偶像的力量是強大的,Ash在某些時候,就如同任先生一樣,能讓他莫名沉下心來,極有安全感。

或許Ash沒有出現,景眠現在或許多少會受到李生溫以及Greek的影響,他不在意流言蜚語,在意的而是會因此無法繼續比賽,離開戰隊及俱樂部,被平台封殺抵製,甚至無法直播。

但事實上,論壇的風向極速扭轉,最重要的原因還是Ash的強勢戰書。

用實力斬碎輿論,自此逆風翻盤。

此刻,在雙方隊員入場,彈幕們開始期待著這場好戲:

【好家夥,前一天剛被血虐,今天就要麵對麵打比賽】

【這該死的戲劇性,我竟完全移不開視線。】

【狗男男不許欺負我們眠眠!!】

【沒人敢吧,他背後可有Ash罩著。】

【有一說一,Ash大概率不會再出現了吧……】

【@Ash,一人血書,求你帶老婆一起參加全國賽。】

【兩人血書!】

【嗚嗚已經在腦補畫麵了,三人血書】

【四人血書。】

【磕死我了,五人血書】

……

儘管彈幕是這樣的畫風,但等真正的Greek進入賽場後,台下的觀眾席立馬響起熱烈的呼聲。

與上一個戰隊全然不同,Greek的出現,徹底帶動了場上的氣氛,儘管上一次的事件鬨得很不愉快,但是對方位於PK榜上排名第二的實力和人氣,依舊不可否認。

這也讓Me.全員緊張起來。

整點一到,選手們戴上眼鏡,進入遊戲。

第一場射擊類競技,他們匹配到了上一次景眠和Greek玩到的天空城。

吸取了上一次經驗,景眠並沒有讓Greek打碎紅門前的那片雲朵的機會,選擇輔助岑弦,率先前往紅門。

隻是,岑弦竟被Greek爆.頭了。

景眠趁Greek跑向門的那一瞬,打碎了門前的雲朵,用當初Greek對付自己的那招,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

景眠走到Greek麵前。

兩人相對無言。

景眠自然沒去救Greek,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落下深淵,但通往下關唯一的路被堵死,景眠隻好做出打平的手勢,自動結束比賽。

【打平了?】

【彆啊,我想看針鋒相對!!】

【如果是Ash來打,肯定輪不到Greek搶占先機。】

【何止,Ash都不能給老婆和Greek單獨對峙的機會】

【這就按頭結婚了?】

【不要亂磕吧……先不說Sheep已婚,Ash退役五年,很可能已經組建家庭了……】

【有沒有可能,倆人結婚對象就是彼此?】

【樓上,你腦袋不清醒】

【笑死我,又瘋了一個。】

【拖走。】

……

遊戲界麵開始轉換。

相比天空城的燦爛和明亮,全息內的視野開始轉為漆黑與紅色,強烈衝突的色彩交織,有種中式恐怖的味道。

景眠瞳孔微微縮緊。

這一次,他們匹配了一個相當特殊的地圖,名叫——

血染婚禮。

兩方戰隊將會各自代表著新娘隊和新郎隊。

他們的使命一致,就是將新娘或新郎平安的送到婚禮現場,目送著他們交換戒指,親吻彼此。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婚禮的背景會開始轉變,紅門會在這裡出現,誰先到達即為勝利。

當然,玩家如果沒有成功按時殺死路途中所遇到過的惡鬼,那他們費儘千心送到婚禮上的新娘或新郎,其實早已經被惡鬼附身。

在親吻結束的那一刻,就會變回原本的形態,殺死愛人,並團滅將自己護送過來的隊伍。

而敵方隊伍可以趁這個機會,踏入安全屋取勝。

不僅如此,兩支隊伍還需要拚時間。

如果不慎在途中讓新娘或新郎被惡鬼俯身,並非毫無解救辦法,他們可以提前來到婚禮現場,將身上的惡靈注入到戒指之中,一旦新人交換戒指,惡靈會成功轉移給對方,局勢也將徹底反轉。

而景眠隊伍所分配到的隊伍,是護送新娘。

比較有趣的是,這個地圖中,被惡靈附身的新娘會用哭聲來吸引新郎,而被惡靈附身的新郎,會發出惡魔低語,引誘著新娘朝著新郎的方向跑去。

所以景眠他們不僅要提防著惡靈出現,還要時時刻刻盯著新娘,以防她在途中忽然逃跑。

景眠和隊友們在一處草房裡醒來。

剛熟悉四周的環境,身旁不遠處,新娘在梳妝台前,一身紅色,她側目看來,薄薄的紅唇笑起彎度:“我化好妝了,你們送我去婚禮吧,迫不及待要見到阿柱了呢。”

景眠和隊友們:“……”

五人正式啟程。

草房位於荒廢的森林之中,草木都是暗淡的灰色,被風微微拂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路上大怪小怪不斷,Me.隊員的分工明確,一人負責盯緊新娘,剩下的負責配合打怪,還有一人負責撿裝備和幫隊友補血。

而景眠是在前麵打怪的那一個。

隻是,當地圖顯示,他們已經走到2/3的時候,他們身後的新娘開始出現了異常。

新娘轉過頭,不知道在看著何處,忽然說:“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大家:“……”

係統代替他們自動回話:“沒有啊,什麼聲音?”

新娘說:“就是阿柱在叫我啊。”

“他說他現在就想見到我,已經等不到婚禮了,我好像知道他在哪。”

“他一定很孤單。”

幾人聽聞,心裡一緊。

他們已經能夠猜到,Greek那頭出師不利,恐怕新郎已經被惡靈附身了。

這代表著,他們要加快速度,防止Greek那一頭先趕到婚禮,在戒指上做手腳。

岑弦的人物上方出現對話:“小紅……你先冷靜一下。”

新娘搖了搖頭,腳步忽然停住,像是被蠱惑一般,她輕聲說:“你們先去吧,我要去找……”

話沒說完,景眠已經手疾眼快跑向新娘,把人橫抱了起來。

新娘:“??”

新娘:“你們這是做什麼?!”

大家不顧新娘的叫喚和掙脫,繼續前行,越靠近婚禮現場,出現的怪越來越多,也愈發難以攻克。

他們損失了兩名隊友,其中也包括岑弦。

岑弦作為一路上的主力選手,在到達婚禮前,最後一個boss出現時,血條耗儘,與對方同歸於儘。

景眠和僅剩的隊友,遠遠的看到了婚禮的圍欄。

而令人窒息的是,新郎已經站在了婚禮台上,望著他們前來的方向,麵帶微笑。

景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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