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甚至不用等對方開口,就已經知道抱緊自己的是誰。
呼吸連成了片,少年平複好氣息後,再抬眸時,就與男人對上了視線。
藏匿起的月亮在這一刻撥開雲霧,將地麵染亮,一點點描摹著對方的發梢和輪廓,逆著光。
景眠聽見自己心臟無法抑製地狂跳。
絲毫不見平息。
明明那麼多想說的話,壓抑的,喧囂的,讓人心神顫栗的,千言萬語最後隻彙成一句低啞的聲音:“…我來晚了。”
任星晚微怔。
景眠察覺自己濕潤的發梢被揉進指腹,觸感微涼,汗水被揩去,他聽道男人啟唇:“沒關係。”
“為什麼跑著過來,看到了定位?”景眠被男人的指尖蹭過眼尾,少年不自覺微微眯起一隻眼睛,他聽到任先生說:“我剛要回去…”
“不是因為定位。”
景眠打斷他。
在對方微怔的同時,景眠沒有遲疑地啟唇:“因為我想見先生。”
微冷的空氣與唇邊薄霧交錯,四周有些寂靜。
這次,景眠聲音小了些:“我想見你。”
從臨城到晏城機場,大熒幕海灘和火車站,這一路走來,景眠有太多的話想問,壓抑過久呼之欲出,可真正見到了任先生,話到嘴邊卻如同哽住般,不知從何問起。
景眠掌心不自覺蜷起,指尖冰涼,他低聲開口:“先生,你還記得遊輪那天晚上嗎?”
“你說,曾經因為爭權受傷,下身癱瘓。”景眠唇瓣微啟,像是自己確認般:“先生坐過輪椅。”
“也留過長發,對嗎?”
呼吸微頓的同時,男人視線落在景眠身上,無法控製挪不開半寸,唯有定定看著懷裡的少年。
景眠唇瓣顫了下,眼裡藏著月色,熠熠柔軟:
“在先生二十四歲生日宴上,是不是遇到了一個人?”
“他喝的醉醺醺的,冒冒失失,穿著黑色西裝,闖進你的臥室。”景眠喉結微動,聲音沒有停頓,輕道:“他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但卻莫名其妙給你戴上手鏈。”
景眠從外套裡勾出那串星星,放在手心裡,啞著聲音問:“是這個嗎?”
這一刻,任先生的神色出現了變化。
景眠眼睫斂下光影,氣息微顫,他聽到自己胸膛蓬勃的心跳:
“先生為什麼從來不過生日?”
“為什麼…直到現在還留著星星手鏈?”
“為什麼當初離開生活了十多年的巷子,回到任家?”
……
他有太多的問題。
彆墅二樓的那盞夜燈,早已為他敞開的定位,在他每一次絕望崩潰時刻的無聲降臨……任先生治好了他的病,卻成了他解不開的結。
他讓他意識到。
——原來這世上有無數人愛他。
而他最愛先生。
“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