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被百姓或小心輕聲或敬仰洪聲議論著的人物,這幾日卻寸步不離地守在心愛的女子跟前。楚曦身上的擦傷經了這幾日的休養已經好了個差不多,但洛曄背部的傷卻好不了這麼快。
天氣炎熱,每回她替他換藥的時候,都在擔心著他的傷在古代這簡陋的環境下會不會感染,他卻渾不在意地跟她開玩笑,他自幼是個頑石身子,不論經曆過多少磨難受過多少傷都能挺過來。
這一日洛曄突然有了不得不處置的事兒,他嚴密囑咐宮人照顧好楚曦後才離開。
楚曦坐在院裡納涼,寬大的蒲扇一搖一搖地拂過女子細黑的發絲。院裡池塘中紫色的睡蓮散發出清沁濃鬱的香氣,繚繞在陳陳舊牆的宮院裡,將整個院子都繚繞熏染得溫柔懶散起來。
“這醴州的行宮委實是有些破舊了,”絳鶯幫楚曦倒上一杯清茶,細致的眉眼低垂著說,“若是殿下和陛下日後經常來住的話,倒可以將這行宮修繕一番。”
“勞民傷財的,恐怕國庫裡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楚曦搖搖蒲扇笑著說,“這行宮也有些年頭了,等過段日子重新刷上一層就是了。”
絳鶯剛想接著說,突然見一道身穿杏黃襦裙的身影出現在院牆門口,絳鶯垂眼看向楚曦,恭敬地說:“殿下,前羌王妃來了。”
楚曦點了點頭,看著楚苓點點頭對絳鶯說:“你先下去吧。”
一陣涼風輕輕掠過院子裡的梔子花,一股幽香自牆根處淺淺飄來。
楚曦坐直身子,又搖了搖手中的蒲扇笑了笑道:“在哪裡站著做什麼,過來吧。”
楚苓依舊邁著細顫顫的步子走過來,她的肌膚自交領襦裙的領口處袒露出來,那上麵的猙獰的傷口並沒有這溫柔的衣裳有一點收斂之色,依舊醜陋崎嶇著自領子處蜿蜒出來。
楚苓卻坦然地走過來衝楚曦行禮,楚曦目光有些不忍地衝她指了指麵前的竹椅:“坐吧。”
楚苓坐下來,坐下的動作間又牽扯到了身上的陳傷,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卻還是儘量斂了自己臉上的神情,看向楚曦道:“殿下的腳傷還未好嗎?”
其實腳上的扭傷已經好了幾分了,雖然走起路來還會痛,楚曦朝她笑笑說:“本是出來玩的,卻被這腳傷給耽擱了。”
“殿下鳳體尊貴,如此倒真是害得殿下受難了。”楚苓眼中流過惋惜之色,“妾記得殿下小時候就是受不了一點苦的嬌貴模樣,不小心刮破一點都要哭鬨上很久。”
楚曦略有些尷尬地偏過頭:“小時候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
楚苓好脾氣地笑笑,四處看看說:“不知殿下此次將我叫來,所為何事?”
“我想見一個人,”楚曦看了看自己的腳尖說道,“隻是我自個心中有著怯意,因而想叫著你跟我一起去。”
“我?”楚苓有些疑惑,“可妾又幫不到殿下什麼。”
“不需要你幫我什麼,”楚曦微微一笑說,“隻要你待在我身邊就成了。對了,我聽聞白文昊受傷了。”
楚苓垂下頭去,耳邊的發絲被風一吹,輕輕刮過細白的臉頰:“妾也聽說了。”
楚曦偏偏頭看向她,臉上浮現出一絲小女孩的好奇。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