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他沉沉問她。
般弱是不敢再撩撥他了,小聲地說,“那不是離家出走,我就是去外麵住幾天。”
“去哪?”
般弱絞儘腦汁,“去白曇寺啊。”
白曇寺就是般弱手機上搜索到的,離她最近的一家寺廟,規模不小,香火旺盛,在附近也是很有名的寶刹,聽說苗爸苗媽在高考的時候還專門到這寺廟裡,給她求符祈福。
可惜不收女的。
還不許養豬。
“你非得在夜裡去?”他麵色狐疑。
般弱說謊不打草稿,“這不是,淩晨去排隊嘛,求的第一道符才是最靈的!”她的甜蜜話也不少,“你看我們不是訂婚了嘛,我覺得要去見一見佛祖,讓它保佑我們,將來才能越過越好,比糖水還甜。”
她這話說出來,對方整個人的氣息安定柔和下來。
“你騙我。”
他說。
“哪有人拖著行李箱去佛寺的,分明就是想躲我。”
不過——
他很高興。
起碼她還願意哄他。
林星野起身,也拖出了一個行李箱,雷厲風行收拾了貼身衣物。
般弱:“?”
隨後他打電話給副董,“我要休假三天,不是很緊急的,你先著手處理,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處理。”
副董表示收到,還調侃他,“你終於抽出空要和嫂子去度蜜月了?”
林星野勾了點笑意,“是啊,去廟裡度蜜月。”
副董:“?”
玩得這麼野的嗎?你就不怕佛祖噎狗糧噎得慌嗎?
般弱生無可戀被人拽走。
寺廟還沒開門,隊伍已經排了長長一截。
般弱假惺惺地說,“你看,要不是你攔我,我就能求到第一道靈符了!”
林星野瞥了她一眼,嗤笑道,“你這是封建迷信!我就從來不信什麼鬼神保佑。”
排在他們前頭的中年大叔回頭看了看,突然驚喜大叫,“是你啊!紅包小哥!”
林星野:“?”
靠。
打臉的來了。
周圍的人被他這一嗓子吸引過來,兩人頓時成了全場焦點。
中年大叔很不見外,拍著林星野的肩膀,擠眉弄眼的,“這就是你女朋友吧?哎喲,不錯,有福氣的,今年是來還願的吧?看來十萬紅包花的值啊。”
“什麼紅包?”
般弱一聽這個就不困了,林星野怎麼拽她也拽不走。
在吃瓜這方麵,她永遠是頭號粉絲。
“哈哈,你男朋友沒有告訴你嗎,他兩年前,不是,應該是三年前吧,好像是喜歡的女孩子要高考了,大清早來排隊,非要求到第一道靈符,所以當了一回善財童子,老哥我可是第一次收到一千塊的紅包,印象深刻啊——”
般弱麵色古怪看向林星野。
她說難怪呢,早讀之後,課桌裡忽然多了一道紅符。
她當時還以為有人詛咒她。
“那不是給你的!”他嘴硬,“隻是放錯了地方。”
中年大叔一拍他腦袋,“說啥呢你,還想不想要女朋友了!”他又衝著般弱說,“這種臭小子都這樣,明明心裡在意得要死,偏偏放不下麵子,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瞧瞧,他這售後服務多好,隔了三年還帶回應的!
林星野:“……”
黎明初曉,雪灰般的霧氣籠罩著銅鐘,僧人推動鐘杵,發出深沉厚樸的回響,合著誦經聲、落葉聲、風聲、人聲,交織成一種奇異的音律,似神佛們在竊竊私語。
他莫名感到安定。
林星野把他的符給了般弱。
“交換。”
般弱不是很懂他的浪漫心思,但老板都發話了,她當員工也隻能乖乖聽話。
他強硬地說,“這次你再扔垃圾桶試試看?”
般弱:“……”
林星野捐了一筆香油錢,方丈特地出來感謝,還問他有什麼煩惱需要解答的。
林星野看了般弱。
她:“?”
這是要她提問的意思嗎?
般弱覺得機會來了,她充滿渴望地問,“大師,您看我有慧根嗎?適合皈依佛祖嗎?”
方丈懵逼了。
林星野捂住她的嘴,“大師,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您的清修了。”
出家未遂的般弱又被硬生生拖出佛寺。
“你什麼意思!”
上車之後,林星野關閉車窗,眼裡濺著火星子,“跟我在一起,你就這麼不快樂,還想出家?!你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儘管提出來——”
般弱眼淚飆出來,“咱們能精神戀愛嗎?”
他斷然否決,“不可能。”
那就沒什麼好說了。
般弱扒拉著車窗,淚眼汪汪看著佛寺離她越來越遠。
回去之後,大概是為了喚醒她內心深處的紅塵欲望,年輕霸董想儘一切辦法調動她的熱情,般弱就跟條胖鹹魚乾似的,麵對男色盛宴無動於衷。
般弱:完了完了老娘削發為尼的念頭更加強烈了嗚嗚。
直到一通電話打過來。
“您好,我在無人區撿到了一部手機,請問您是手機主人的愛人嗎?”
林星野的動作一頓。
般弱一骨碌翻身,“無人區?怎麼回事?”
——前男友倪佳明出門旅遊散心,橫穿無人區時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般弱二話不說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去哪。”
未婚夫坐在床尾,發梢微濕,“他失蹤,關你這個前女友什麼事?”
般弱沒有回頭,“我處理完就回來。”
她口袋裡掉出那一枚他求來的、鮮紅的平安符。
她沒有撿。
就像那天,他躲在門口,等待她的反應,她卻隨手扔進垃圾桶。
從來就沒有珍惜他的情意。
理智突然失控。
他野獸般衝上去,瘋狂親吻她。
不走。
不許你走。
“你彆鬨了,演給誰看。”她皺著眉,“林星野,你已經得到了我不是嗎,玩什麼小孩子的發泄遊戲?你心有朱砂痣,就不許我心有白月光嗎。”
他血液冷卻,惡意地說,“我就算有朱砂痣,那有怎樣?你隻是我買來,有什麼資格拒絕我?”
小綠茶沒有說什麼。
她隻是轉身把他給搞了一遍又一遍,麵無表情的。
像是在殺豬。
“苗般弱……你他媽的!”
枕頭隱隱被淚水沾濕,他攥著拳頭,嗓音沙啞,眼睛竟然紅得跟兔子似的,流露出脆弱的美感。
“你他媽的憑什麼因為他搞我……”
般弱的渣茶本性暴露無遺,咬著發圈綁頭發,清清淡淡睇他一眼。
“老娘喜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