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星有些尷尬,就讓大家夥先進去,他在外麵接人,又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女生姍姍來遲。
“怎麼這麼久?”
傅遠星不太滿意,“不是說幾分鐘嗎?你都三十分鐘了,有沒有時間觀念的?”他是做導演的,最不喜歡時間被浪費。要不是齊小薇這個新女友才交往一周,那嬌滴滴的性子他還沒膩味,傅遠星當場就能翻臉離開。
齊小薇眼圈微紅,“對不起,我,我想挑一件好看的裙子讓你喜歡。”
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傅遠星也不好過多責怪,軟下語氣,“行了,是我不好,沒告訴你今天要見我兄弟,你這樣遲到,第一印象就不好,大家都來了,快走吧。”
倆人這才攜手進去。
齊小薇捏著裙角,忐忑不安,這還是傅遠星第一次帶她見他的兄弟,這算正式認可她了嗎?
結果到地兒一看,謔,全是熟人。
齊小薇震驚不已。
般弱一看見人就知道這頓鐵定吃不好了,果然,齊小薇瞅見他們之後,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
“原來,你,你就是遠星的發小啊。”
齊小薇衝著薄妄說話,口吻很是傷感幽怨。
“難怪我之前打招呼你都不理我……”
頗有一種經年之後邂逅老情人的意味。
傅遠星表情難看,“薄妄,你跟小薇之前交往過?”
要真是這樣,這頓飯之後傅遠星就能跟齊小薇提出分手,他不吃窩邊草,更彆說是兄弟染指過的女人了。他現在都還沒走出前女友愛上兄弟的陰影呢,冷不防見到齊小薇這副“舊情難了”的麵孔,心裡就一陣膈應。
薄妄正給般弱倒飲料,眼皮都沒抬,清淡道,“不熟,沒關係,沒興趣。”
齊小薇愣了愣,才意識到他什麼意思。
他們都不止一次見麵了,他就這樣的態度?果然,比起聽話懂事的女孩子,他還是更喜歡般弱妹妹那種刁蠻任性的。
可真不公平。
齊小薇心頭酸澀,咬著唇,黯然不已。
氣氛一時僵硬。
般弱倒是吃得沒心沒肺的,三個男人則是各有心思,鹿嘉和是想著怎麼調節氣氛,而傅遠星滿腦子充斥著自己可能被兄弟戴了綠帽的念頭。
薄妄乾脆把筷子一搭。
他將自己的手機丟給傅遠星。
“你翻翻聊天記錄,你女朋友很想跟我交朋友,但是我朋友太多,就拒絕了她。”
傅遠星一劃開,滿屏的[祖宗網騙]、[祖宗她哥]、[祖宗她姐]。
“……”
這是祖宗十八代都供奉起來了吧?
薄妄似笑非笑,“可以的話,你管一下你女朋友,彆總是見了我,就一副我欺負她的樣子。”
要不是為了鹿家這倆兄妹,他才懶得留著齊小薇的聯係方式。畢竟齊小薇有點闖禍體質,總能鬨出一些奇葩的幺蛾子,他不看著點,隻怕鹿嘉和這個傻白甜哥哥又被她牽扯進去了,到時候祖宗埋怨起來,不還得是他來跑腿?
傅遠星皺了下眉,“不能刪了?”
“……彆!”
齊小薇下意識反對,等傅遠星的眼神發冷掃過來,她又小聲地說,“我,我跟他真的沒什麼的。”
薄妄並不隱瞞傅遠星,“你的女朋友身份有點複雜,跟我身邊這倆兄妹曾是一家人,她呢,唔,怎麼說,總是能製造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我留她號碼是為了有事能聯係到人,不過你是她男朋友,以後聯係你也一樣,你可以刪了。”
傅遠星毫不猶豫地照做。
齊小薇眼睛又微微泛紅了。
般弱抬頭一看,立馬沒胃口了。
薄妄看她懶懶散散挑了幾筷子,就知道她興致不高,伏在她耳邊輕道,“忍一下,晚上帶你吃夜宵。”
借著桌布的阻擋,般弱勾了下他手指頭。
薄妄也回勾了下。
鹿嘉和滿臉狐疑,“你們乾嘛,笑得這麼開心?”
薄妄一本正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
般弱:“我也是。”
鹿嘉和:“……”
鹿嘉和心情很複雜。
倆人決裂,誰也不理誰的時候,他為了修複他們的感情,忙得焦頭爛額,頭發都掉了好幾把,結果一朝雨過天青,倆人又好得跟什麼似的,他都插不上嘴!
到底誰才是親哥嘛!
這一頓吃完後,傅遠星麵色不渝,帶著齊小薇率先離席。
鹿嘉和本來打算跟薄妄一起回四合院。
他畢業後都住在國家派發的宿舍裡,周末過來探望般弱,就在薄妄的四合院落腳。大學的家屬樓建好了,通風了幾個月後,教授們陸陸續續搬走,四合院的房間空了不少,薄少爺財大氣粗,也沒招租,就那樣放著。
鹿嘉和就說,“鹿寶,要不你也搬過去吧,有你妄哥在,看著你我也放心。”
這一招自然是要防著楊頌那兔崽子,免得他偷偷摸摸去妹妹的公寓。
而有了薄妄這個大電燈泡,他就不信倆人還能卿卿我我得起來!
這正中薄妄下懷。
他不動聲色地補充,“是啊,這裡離學校也不遠,我最近都很有空,能騎車送你上課,保證不耽誤你一節課。”
般弱撞入他幽深的瞳孔,天靈蓋陡然發麻。
般弱相信,真搬去了四合院,這人渣更加百無禁忌,萬一拉著她天天廝混摸魚,聲色犬馬,紙醉金迷,腐朽她奮發向上報效國家的心靈怎麼辦?
“還是不了吧,搬來搬去也麻煩。”
鹿嘉和不再堅持,“好吧,我們送你回公寓。”
確認般弱上樓之後,倆人往回走。
薄妄裝模作樣打了一通電話,“什麼?需要我過去一趟?行!”
薄妄對鹿嘉和遺憾表示,他今晚要獨守空房了。
“……滾吧你,爺不稀罕。”
鹿嘉和翻了個白眼。
薄妄繞了一圈,繞回了般弱的公寓。
般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家夥頂風作案,心臟也真是強。
他們原本打算去外頭吃夜宵的,薄妄為了避免暴露,就給般弱點了一頓豐盛的外賣。吃完之後,大家癱在沙發上,都不想收拾,於是石頭剪刀布來決定誰乾家務。薄妄用了點技巧,般弱沒有防備,毫不意外輸了。
“把這些都扔了,再擦一遍桌子。”
薄妄斜著腰,懶洋洋支著下巴,完美融入惡毒後母的角色。
小綠茶死活不認賬,躺著裝死。
惡毒後媽唔了一聲,“那叫老公,我就幫你。”
“老公。”
般弱死魚眼瞪著。
“甜一點。”薄妄不滿要求,“要讓人有中獎的驚喜。”
她這種就跟“多謝惠顧”差不多。
般弱不想被他折騰,就軟下調子,撒嬌道,“老公,你去做嘛,人家小手手累死了。”
她話剛落音,便見他睫毛一顫,抬起手腕,指腹捏了下耳根。
隨後男生鎮定道,“行。”
這家夥特彆吃她撒嬌這一套。
般弱湊過去,嚷嚷道,“你耳朵紅了?”
這人皮膚是冷白的,體溫也比較低,如同無情冷血動物,般弱很少看見人渣臉紅的樣子,不由得稀罕觀察起來。薄妄用手去擋,不太自然,“你先起來,我把桌子收拾一下,邊角都是奶油,會蹭到。”
般弱一向是趁他病要他命,故意挑起戰爭,“海王是不是也這樣裝純情,誘惑其他女孩子的?”
他勃然色變,手背上青筋起伏,如山嶺猙獰蜿蜒。
般弱暗叫不好,轉身想溜,反被他緊緊箍住腰背。
薄妄肺腑著火,又被她主宰著喜怒哀樂,半晌之後,竟是一句狠話都撂不出來。
“祖宗,求你了。”他示弱般輕聲哀求,“這次就相信哥哥的感情,咱們從一而終,成不成?”
為了取得般弱的信任,薄妄更是發狠詛咒他自己。
“我要是敢跟你分手——”
他狠戾道。
“哥哥就出家當禿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