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睜眼,一把鎖住那顆肥碩的熊頭,惡狠狠地說,“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對方一驚,正要掙脫,又怕撞傷般弱,就僵在原地。
般弱質問他,“今天在簽售會,那個是不是你?”
熊愣了一下。
般弱拍下它腦袋,“回話!我知道你會說人話!”
它張了張嘴,有些艱澀,“……你能發現我?”
也許是外來者,在這個世界,它的存在感很稀薄,哪怕跟人類搭話,也要弄出很大的動靜,對方才會注意到自己。
般弱感覺莫名其妙,“廢話,你胸肌那麼大,屁股那麼翹,我不看你看誰?”
她說完這句話,熊的委屈實質化般流淌出來,它抱著她又哭又舔,般弱還被它翻了麵,她閉著眼都知道它想乾什麼壞事,頓時惱羞成怒捂住這玩意兒的嘴,“您能不能這麼饑渴?回家舔行不行?”
真是的!老是覬覦她屁屁!
熊眼睛一亮。
“回家。”
般弱覺得外麵的確不是什麼談話的好地方,畢竟這裡可是人類地盤,不像是遠古野外,這頭熊動不動就想拉她交/配,當時可是冬季,般弱都凍成一團冰坨了,它倒是興致勃勃要生妹妹!
般弱見它這麼大的個頭,跟她回家估計能把路人嚇死,她觀察四周,迅速脫下了自己的空調衫給他。都不用她提醒,熊族自然切換成人身,他特彆熟練將她的空調衫圍在腰間,情不自禁嗅了嗅。
是雌獸的氣味,很有安全感。
般弱正要處理外賣小哥的事情,手機陡然響了起來。
是扶媽媽。
自從般弱回來後,他們就把般弱看得很緊,要是不在身邊,早中午都要打一個電話過來,經過兩年時間,他們也逐漸放下心來,從一日三次電話粥變成了睡前問候,般弱正納悶他們這個時間節點打電話,誰料剛接起來,扶媽媽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閨女啊!媽媽愛你!很愛很愛你!下輩子媽媽投胎要做你女兒!”
般弱:“???”
她媽是受到什麼刺激啦?
旁邊是扶爸爸沉重的聲音,“還是掛了吧,彆讓閨女聽到,難受。”
她難受什麼啊?
般弱使勁聽著那邊的聲音,聽到了一陣熟悉興奮的熊嚎聲。
般弱一言難儘。
般弱:“爸,媽,你們是不是來我彆墅了?在門口還被一群小熊圍了?您數一數,是不是五隻,是的話它們就是您外孫,對了,它們有名字,風雨雷電晴,您喊一喊。”
扶媽媽:“???”
物種都不同,她閨女是不是傻掉了?
一陣兵荒馬亂後,般弱送走了清醒的外賣小哥,跟她爸媽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
另一個時空的久彆重逢,五隻小熊正親親熱熱爬到般弱的身上,它們比之前更重了,般弱被拽得搖搖欲墜,隻得求助於旁邊的年輕父親。沒想到對方比她更緊張,揪著腰間的空調衫,就跟部落的野人一樣沒見過活人。
他也無助看著般弱,明明是凶猛強悍的身軀,牙齒鋒利得能撕咬虎族,現在卻像一頭溫順的小綿羊,任由人類宰割。
般弱歎了口氣,“爸,媽,他剛來,我帶他洗個澡,你們就跟小五它們玩一下吧。”
般弱挨個摸了小熊的腦袋,認真囑咐,“不可以吃外公外婆哦,人肉不好吃的,知道嗎?”
小熊們:“吼吼吼!!!”
小熊們:“霸霸放心吧我們就舔舔!”
扶媽媽:“……”
扶爸爸:“……”
太嚇人了!還不如彆說!
般弱牽著男人去了她的浴室,根本沒有顧忌,脫了他的空調衫,開了頭頂的花灑。
他嚇得直跑,被般弱按住了,“我在呢,你怕什麼!”
熊猶豫了會,乖乖站到花灑下,般弱給他洗頭,順帶問他,“頭發怎麼剪的?”
熊老老實實的,“吹笛子,給錢。”
他剛來這裡,什麼都不懂,跌跌撞撞找她,當他以獸形行走在那些奇怪房子中,人群引起一陣恐慌,紛紛驅趕他跟孩子們,還用很痛很痛的東西打他們,他很想一口咬死他們的。
可是想起,這裡是她的未來世界,又猶豫不決了。
好在他當機立斷,帶著崽崽們跑向了山林,逃脫了人群的追捕。
而般弱立即想到了他纏著發的短笛,本以為是個象征身份的東西,沒想到他是真的會啊。
“你會吹笛子,什麼時候學的啊?”
她儘量問一些熟悉的話題,減輕他在異世的恐慌。
熊看了她一眼,失落地說,“我第一次來這裡,看到你,你演奏,不理我。”
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回去之後,看到鳥族祭司捧著一根骨頭吹奏出美妙的聲音,他想都沒想,就用鹽礦交換,讓鳥族祭司教他音律。
它發自內心,想要與她更近一點,靠近她的語言,靠近她的世界。
它以為這樣就能洗脫這一身獸皮帶來的野蠻粗莽。
熊不由得想起人們臉龐的恐懼,他們尖叫、發瘋、失控,是不是,在她的眼裡,它僅是一頭血腥的野獸?
般弱頭也不抬,正在擦拭他胸口的血跡,被轉移了注意力,皺著眉問,“怎麼弄的?有人砸你了?”
巨熊緊緊抿著唇。
般弱一看,就知道它又委屈上了,這麼大的凶猛塊頭,孩子都三歲了,在她麵前,依舊委屈得跟小男孩似的。
般弱壓著他的胸肌,吹了一口氣。
“痛痛飛走。”
巨熊一聲不吭,突然渾身長出蓬鬆絨毛,又變成了一頭體型巨大的黑熊,般弱的玻璃門被它的大肥臀擠得險些爆裂。那花灑頂著巨熊的腦袋,被襯得特彆迷你。
好吧,在它這龐大無比的體型麵前,彆說花灑了,般弱都是一塊小點心。
般弱就被遠古巨熊圈在懷裡,它胸腔劇烈顫動,發出的聲音卻很小。
“我不吃你,我,我不吃肉了,你彆怕我,好不好?”
“我和崽崽,想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般弱訝然,“那你不回去了?你都混成獸王了,來我這裡很虧的,什麼都要重頭學,而且這裡有法律,有規矩,不可以裸奔的,否則會被人當成流氓一樣抓起來的。你真的想好要待這裡了嗎?”
遠古獸王不是很能理解混這個詞。
她說的話它總是不懂。
可有一天它懂了,又希望自己永遠都不會懂。
這就是要跟未來人類戀愛的代價嗎?
它隻是看著她,綠寶石的眼瞳一如既往的忠誠與堅定。
“要。要在這裡。我要熱愛你。”
般弱笑了起來,她伸手抱住它的腦袋,抵著它熱熱的鼻尖,凜冬結束,春日好像突然降臨了。
她嬌嬌的,又喪心病狂的。
“那你做好準備哦,我會要很多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