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語,“……快彆動了,六哥要被你撞死了。”
本就是刻薄寡恩的畜生,心裡怎麼能放得下活人呢。
般弱:“?”
哥哥我哪裡動了?沒去看見我這拍證件照的標準姿勢嗎?
張夙生回了神,指尖又沾起一筆朱砂,略微撩開她的領兒,在她的心口也畫了一個虎頭紋,冰涼的,又有些滾燙。他勾下腰,漆紗網巾束著發,“你安分點,彆淨惹事,你想要的,六哥遲早會送到你麵前,又何須臟了你的手。”
這是敲打她嗎?
“再也沒有下次了。”般弱咬牙,“我也不瞞哥哥了,我,我是做了一些紙船,但這條肯定不是我的!”
起碼這條不行!
“不,這條必須是你的。”
他這麼說著,膝襴鋪在了她的腳邊,鮮紅蟒紗纏住了她的身體。
鼻尖彌漫清烈香甜的蜜結迦南。
在這鴿子籠般的宮殿裡,在這狹長幽暗的天空下,他像睡在了春日的蓮裡,花還沒開,但朝露足夠的清甜,他含住她那瓔珞般色澤的唇珠,不管是犬齒還是舌尖,都饑餓難忍地吞吃進去。
獵手初入莽林,但已懂得什麼叫做耐心等候,張夙生並不是一味強迫她接受,而是引誘她沉淪在這個吻裡。
嘗到甜頭之後,他及時抽身。
“可記得了?”
除了唇瓣微微充血,他氣息竟然一絲沒亂,笑著對她說,“萬歲中意這樣的,日後咱們可以多加修行。”
般弱:“???”
你家萬歲知道你給他戴綠帽嗎?
儘管被般弱用一種人間禽獸的目光看著,張夙生半點都不慌,他將她鬆開的發彆了回去,“放心,這一吻,六哥不會白吃你的。”
轉眼到了菖蒲節,宮內宮外都是一派歡欣氣象。
張夙生著手安排般弱的首次侍寢。
天子上午在西苑賞龍舟,下午去萬歲山看跑馬表演,七八十匣的珍寶很快就扔空了,他跟張夙生同歲,正是一個愛玩愛笑的少年,也毫不吝嗇向臣民展示他的仁慈慷慨。掌聲雷鳴間,少年萬歲冷不防問了一句。
“夙生,那春/藥怎麼樣?你這次發泄出來嗎?”
張夙生垂首低眉,溫聲道,“勞煩萬歲牽掛,隻是夙生一介閹人,消受不了這過多的春情。”
“哎,這麼說,你又是一個人解決的?”少年萬歲很是扼腕,“那可是朕花了老大的勁兒才得到的,你怎麼能浪費呢?”
他興致勃勃地指點,“前頭不行,你可以用後頭嘛,不要太過拘泥,這樣,朕給你找個會伺候的孌童——”
“聖人。”
張夙生麵帶笑容,一身五毒艾虎補子蟒衣,麵如冠玉,紅袖翩然,又仿佛是當年金鑾殿前驚才豔絕的少年狀元。
那笑意薄涼,不達眼底。
“您日理萬機,奴後/庭這區區小事,怎能讓您煩憂。”
四周熙熙攘攘,少年天子卻渾身發寒。
直到張夙生移開目光,他才輕不可聞鬆了一口氣。
這一幕自然被百官收在眼底。
“……廢了。”
首輔歎息不已。
好好的少年天子,竟被一個權閹養廢了。
可他們又能說什麼?
自從張夙生這個權閹入主司禮監之後,這個國家的命運就變得神秘莫測起來,他年紀輕薄,卻對政事有獨特的見解,甚至可以說是洞若觀火,老練狠辣,在他的鎮壓之下,鬆散成性的百官反而呈現一種更威嚴公正的秩序。
不是天子,勝似天子。
雖是千歲,勝過萬歲。
如此權勢滔天的閹人,誰敢做他這三尺血鋒的劍鞘?
張夙生又說,“萬歲爺久坐半日,不如四處走走,賞一賞節景。”
“使得!使得!”
天子忙不迭就答應了。
儀仗路線是安排好的,通往新宮妃的紅粉牆瓦。張夙生站在陰影下,有些漫不經心。
“咦,這裡的石榴開得真好看。”
少年天子起了興致,“是新人住的地方嗎?”
好了。
第一步已經踏出去了。
張夙生烏眸沉暗,接下來,就看她的通天手腕,怎麼哄得萬歲為她神魂顛倒。
突然間,他掠過地麵。
熱乎乎的。
金色的。
張夙生眼角狠狠一抽。
他就知道那貨色沒個安分的。
他、就、知、道!
怎麼就信了她呢?怎麼就!
說時遲那時快,張夙生快走幾步,嘴上一句,“萬歲爺,莫要走得這般快——”
他狠了狠心,偏過腳,踩在那團碎金上。
刹那,空氣寂靜。
“噗哈——”
少年天子笑得前俯後仰。
“萬歲爺。”
張夙生無奈道,“看來今日您要自己先回去了,奴衣衫不潔,需要更衣。”
“好好好,你更,你更去!”
天子很給麵子,轉頭就走,還招呼彆人不要多看。
張夙生站在原地,等耳目都走得差不多,他才陰著一張臉。
“五!花!肉!小!王!八!滾!出!來!”
這次他不把她的小豬蹄子煮了吃了,他跟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