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九千歲白月光(番外2)(2 / 2)

還好她先一步找過來,不管是貪圖他的身子,還是出於內疚補償,她保住了他的寶貝,也讓他走向了另一條還可回頭的路。

當晚,小夫人被她的夫君哥哥口舌伺候了一番,很是溫柔入骨。

般弱摸他腦袋,試探性地問。

“這裡摔了?不要緊吧?”

張聽頌好氣又好笑,翻身將她壓下,又是交頸鴛鴦浴紅衣。

第二天,張聽頌吻了吻熟睡的小夫人,神清氣爽去上朝,中途遇見了他的同年褚怒瀾。

褚怒瀾是金家贅婿,原本他家道中落,青梅也要入宮為妃,當時張聽頌有意招攬人手,就看上了他,一來二去的書信交往,兩人關係密切,褚怒瀾也在醉酒後吐露這一樁心事。

張聽頌就給他出了一個辦法,若是情投意合,可讓女方謊稱懷孕試探家中反應,就是得受點皮肉之苦。

果然,褚怒瀾被女方父兄打得奄奄一息後,迎來了新的轉機,他入贅金家,並在張聽頌大婚之後,同樣也迎娶了自己的青梅,可謂是好事成雙。

婚後,兩家來往得也更加密切。

不過雙方夫人都是有脾氣的主兒,每次碰麵跟歡喜冤家似的,不停地拌嘴。

男人的友情倒是更加直接,褚怒瀾見小閣老拎著外頭攤子買來的甜粥,震驚不已,“嫂夫人都不給您準備吃食嗎?”

小閣老微微一笑,“她太過操勞,我讓她多睡會兒。”

褚怒瀾沒聽出他的深層含義,滿是同情,還貢獻出了自己的豆沙藏粢,“這是環娘今早給我做的,我吃不完,分您一點!”

本想炫妻反被炫的張聽頌:“……”

褚怒瀾作為炫妻狂魔,一日三頓地輸出,讓同僚很是鬱悶。

這不,在宴席上,褚怒瀾一杯倒,嘴裡還嚷嚷著,“我家娘子真是愛極了我,她每每熟睡,都要抱著我才好!”

不僅如此,他還群嘲全場。

“我家娘子是天下第一好,你們娘子都比不上!”

登時惹了眾怒。

已婚男人都忿忿不平,“嘿,這褚怒瀾,天天說也就罷了,現在借著醉酒,踩我娘子臉麵,真是可恨!”

已婚的小閣老亦是雲淡風輕,“褚大人喝醉了,不知哪位同僚肯貢獻一雙布襪,堵一堵他的金口呢?”

眾人哄堂大笑,都很不要臉。

“我來!我這布襪三日沒洗,正好給褚大人醒一醒酒!”

“不不不,還是我來,為兄這都煉足了七七四十九日,正好派上用場!”

“程兄不愧是人中龍鳳,在下佩服!”

“好說好說!”

褚怒瀾被同僚群起而攻,淹沒在一堆臭襪子中。

小閣老事了拂衣去,踏月回家,很是瀟灑。

因他在外應酬,小夫人早早背著他睡了,張聽頌則是幽幽看著她那背影。

也不怪得褚怒瀾這般天天炫耀他的愛妻。

人家去白聖禪寺求子,求夫君仕途順利,還在許願樹掛了一生一世的祈願條,他家呢?

她搶人家小和尚的豬兒!

人家舉辦宴席,為夫君結交人脈,言笑晏晏,舉止大方,他家呢?

她吃胖了兩斤高高興興回來!

連一塊都不給他帶!

張聽頌越想往日裡的細節,越覺得滿腹委屈。

她多在意她多愛他一些會怎樣?

小閣老心中起了一簇暗刺,也沒有興致逗弄她,洗漱後便草草睡了,也許是想得太多,他沒有睡意,睜眼瞪著絲帳。

半夜三更,她忽然坐了起來,嗚嗚地哭。

“沒了!沒了!”

張聽頌哪裡還有冷臉,連忙起身,環住她的肩膀,溫聲安慰,“怎麼了?可是做了噩夢?”

她哭得愈發傷心,張聽頌哄了一會兒都沒停。

突然之間,她伸出手,摸他腿間玉蛟。

小閣老:“?”

她長長地、幸福地鬆了一口氣,臉頰掛著甜甜的笑,猶帶著晶瑩淚痕,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小閣老:“???”

隻要張聽頌移開她的手,她仿佛覺察似的,又抽抽噎噎起來,他不得已,隻好提心吊膽,讓她握著自己的性命睡了一夜。

翌日,褚怒瀾正在追打昨天往他嘴裡賽臭襪子的同僚,小閣老眼下青青,如同鬼魂似的,從他身邊飄了過去,聲音幽幽的。

“我家娘子熟睡之後,總愛握為兄寶貝,想來愛極了為兄。”

褚怒瀾:“???”

是錯覺嗎?

小閣老矜持穩重,怎麼會說出那樣放浪形骸的話?!

經過這件事後,張聽頌並未猶豫多久,就放棄了複位的念頭。

他不願為帝!

為帝者,權衡四方,勢必要為江山犧牲所愛,而他不願讓她委屈!

張聽頌放棄原先的念頭,另做打算。

張聽頌在內閣蟄伏十年,成了天子的心腹後,再一舉發動宮變。

皇後蘇嫻兒驚慌不已,她連忙問係統。

[這怎麼回事啊?男主不是太監嗎,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本來打算等人入宮後,再攻略他,然而她都生了三胎了,劇情裡那個呼風喚雨的大太監不見蹤影!

蘇嫻兒還以為他被蝴蝶掉了,不曾想他搖身一變,成了小閣老張聽頌!

係統也很混亂。

[滴!劇情發生重大轉變!請宿主做好應對準備!]

還怎麼應對?

張聽頌手段狠辣,行事卻很周全,沒有任何破綻。

他提著一把滴血的金劍闖進了宣榮殿,輕蔑又冷酷,“張氏子,我的位子你坐了二十三年,張家人已被我挫骨揚灰,而你,也該償點利了罷!”

蘇嫻兒大吃一驚,“什麼?”

天子嚇得麵如土色,斥責他,“大、大膽反賊!”

張聽頌淡笑,“假的就是假的,縱無天子劍,我亦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僅以你之頭顱,祭凜帝與先後,祭我那聽人擺布的前半生!”

琵琶袖翻開血浪,天子頭顱落地。

蘇嫻兒緊緊捂嘴。

張聽頌又抬眼,殺機漫溢,“皇後,你是要自己體麵上路,還是臣送你一程?”

“你、你殺女人,你算什麼英雄?”

張聽頌嗤笑。

這皇後當宮變是什麼呢?過家家?

在他眼裡沒有男人跟女人的分彆,隻有隱患與價值!

他不可能留下一個遺孀皇後,像菩薩一樣,供在他的頭上,而且這皇後非常礙手礙腳,她什麼都不懂,非要比劃政事,導致三萬將領戰死沙場,索性趁此機會,連根拔起,讓皇庭的膿血一夜流儘,他再為天下九州換一片日月!

張聽頌漠然地說,“臣從來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既然隨他享了二十年的富貴,那就去黃泉下伺候他吧!”

眼看他的長劍要落下來,蘇嫻兒嚇得魂飛魄散,“等等,等等,我有係統,我可以幫助你當皇帝!”

張聽頌頓住,“係統?這是什麼?”

蘇嫻兒隻覺劫後餘生,冷汗狂流,她定了定神,跟他談判,“係統就相當於神仙的法寶,你要什麼,它都可以變出來,比如它有陰兵,可以幫你殺敵千萬……”

“噗嗤。”

下一刻,人頭落地。

蘇嫻兒雙眼睜得大大的,顯然不可置信。

劍尖綻開了血蓮,張聽頌看也不看,轉身離去。

稱王稱帝,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他僅僅為求一人的心,便已費儘心思。何況,走到今日,張聽頌有自己的處事風範,也不屑用那些來曆不明的天外來物。

妖魔鬼怪,我一劍殺之!

千軍萬馬,我一言滅之!

定國安邦,我一策鎮之!

這四夷賓服、萬邦來朝的至烈盛世,我親手來開!

他要讓這天地知道,他縱不為帝,亦是王朝第一人!

宮變之後,才八歲的三皇子登了基,張聽頌從謹慎低調的小閣老成為了權勢滔天的相國,眾臣聽之從之,不敢攖其鋒芒。相國殺伐果決,斬草除根,有官員私底下稱他是血麵佛,長了一張慈悲觀音的臉,行事狠厲令人不寒而栗。

唯有那相國小夫人,是張聽頌的軟肋。

旁人求不成的事,隻需要相國小夫人點頭,那就是十拿九穩的。

又是一年燈節,燈火萬盞,燦焰衝天而起。

“爹爹,你看,他們在玩地老鼠!”

那粉雕玉砌的錦衣小姑娘揪著父親的衣角,指著一群小孩,興奮大叫。

“我也要玩!”

父親並不拘著她,“那你去問問,他們願不願意跟你一起玩,不要跑得太遠,小心彆摔了。”

小姑娘高高興興地去了,小發丘後的嫩黃絲絛在空中飛舞。

父親朝著暗處吩咐一聲,“去看著小姐。”

沒一會兒,伶俐活潑的小姑娘就跟新玩伴玩起了地老鼠。

年輕父親嘖了一聲。

“也不知道她這皮猴的性子像誰。”

般弱捏他腰。

張聽頌悶笑了聲,軟了聲色,“好了,燈要掉了,等下她回來要哭了。”

他腰裡彆著兩盞形態各異的兔子燈,端著一碗青絲玫瑰餡的甜元宵,溫柔喂他的小祖宗。

般弱一口一個小圓子,埋頭乾了大半,正要喝掉甜湯,對方卻撤掉了手,自己捏著小匙,飲掉了剩餘的糖水。

小祖宗很是不滿,“又吃我的口水!”

“你今晚吃得多了,不可再用,會飽得睡不著的。”

都老夫老妻了,張聽頌的口吻愈發溫和穩重,取出隨身手帕,給她拭了拭唇角甜水,有些粘了,沒擦掉,他一邊笑著說跟小孩似的,一邊低頭,舌尖舔了舔她唇肉,待糖渣暖融融地化了,再用帕子抹掉。

般弱吃完了元宵,左右無聊,就加入了玩地老鼠的隊伍。

張聽頌便斂著琵琶袖,在一旁看著她們玩。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昏暗院子裡,有一男一女站著,姿勢很是曖昧,那小煙花亮燦燦的,似小老鼠一樣在他們腳邊轉著,親熱碰了個嘴兒。

身姿清瘦的男人轉了過來。

時空仿佛霎時交錯。

他望著他。

大紅吉服,權可傾國,卻是清清冷冷的臉,細長漠然的眼。

他是那沒有根底的朱砂紅霜,開在淒豔的血裡,等著一雙手,摘他入懷,暖他千歲。

一切恍若昨日。

張聽頌朝著過去的自己微微一笑。

朱懷弱,你不必怕。

此生我與她,已是青梅竹馬,少年結發,清平無事,恩愛到老。

不管前世殘缺還是今生圓滿,我都為此,碧落黃泉,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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