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
不好意思,不做慈善。
看在大家都是受害者的份上,她可以不計前嫌牽個線,多餘的善心就沒有了。
發生了這種事,姚樂樂更覺梁公主是她今生今世的守護神了,不管般弱去到那裡,她都要黏著她,讓臭小狗們很是低落。
果然像梁姨說的那樣,公主更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嗎?!
姚樂樂貼完之後,後知後覺,她這是打擾他們多人約會了吧?
她咳嗽了聲,“我去那邊買個酸奶,你們先走著,等會一起去參觀冬宮!”
說完她趕緊溜了。
般弱找個地方,坐著等她。
她不是第一次來藏地旅遊,去年她獨自駕車,去了神山遺址,那裡早已是殘垣斷壁,物是人非。
遊客挺多,鬨鬨哄哄的,就是她連根虎毛都沒見著。
那頭大老虎怎麼還不來找她呢?
般弱撿起路邊的一塊石子,啪嗒丟了過去,憤憤不平,“害得老娘吃素那麼多年,再不出來我就養麵首去,氣死你!”
半個小時後,姚樂樂跑了回來,額頭冒著汗,“媽呀人太多!酸奶都要融化了!給!”
般弱挖著酸奶吃,姚樂樂藏不住話,神神秘秘賣弄,“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晚回來嗎?我還看見了一個藏地大帥哥,白頭發的,深色皮膚,披著白羔羊皮袍,那審美簡直絕了啊!”
般弱:霧草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
“拍照了沒?我看看!”
小康總等人則是有點心塞,他們也是被人搭訕的公眾審美大帥哥啊,怎麼不多看看他們?
姚樂樂解鎖手機相冊,大方分享,“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我各種角度拍了好幾張呢,我跟你說啊,這帥哥欣賞欣賞就好,有人跟他搭話,問他要聯係方式,你知道他說什麼?那大帥逼用性感低音炮說,你不是我前世的愛人!”
經過白昭樂一事,姚樂樂現在聽見前世今生都起雞皮疙瘩,也不敢搭訕,匆匆跑回來了。
“咦?怎麼都糊掉了?”
姚樂樂不信邪翻動照片,不管哪一張日光都虛化得厲害,明明連他左側耳根的一顆綠鬆球都照得清晰,偏偏她們就看不清黑皮男人的正臉。
般弱抓住小姐妹的手,誠摯坦白,“帶我去!樂樂我這輩子不當尼姑就靠你了!”
姚樂樂:“……?!”
那還了得!
倆女孩一路火花帶閃電,使出了八百米衝刺的狠勁,狂奔到酸奶店前,女生們還沒散開,議論之前出現的長發帥哥,期間還夾著一兩句照片糊掉、視頻沒保存的抱怨。
“完了,來遲了。”
姚樂樂看著帥哥站的地方空無一人,哀嚎道,“帥哥逃婚了!公主你要當尼姑了!”
般弱也仰天長嘯。
倆女孩垂頭喪氣往回走。
參觀完了冬宮,眾人又在當地逗留了數日,這才開車去日喀則的夏宮。
當天,穹頂銀藍,日光金黃,般弱曬得發梢滾燙,她隨手捏了捏。
他們走入一個狹道,半邊白牆,半邊紅牆,佛塔經幡被陽光瀑灑,色彩濃稠豔麗,淹沒視野。
般弱聽到熟悉的男嗓。
厚重的、濃烈的。
“我在等人。”
“你等誰啊?帥哥,給個聯係方式嘛。”
般弱:“!!!”
般弱撒腿就跑,轉眼就沒了人。
姚樂樂等人目瞪口呆,這還是人類的速度嗎?!
般弱飛快跑到那麵紅牆的轉角,佇立一排金漆轉經筒,男人就站在旁邊,濃密卷曲的白發長及腳踝,紅緞金繡對襟高領,披著彩色氆氌鑲飾的白色羊羔皮袍,血蜜蠟的肌肉張揚著雪域高原神性的壯美,如同一幅藏紅色唐喀。
男人手腕還纏著一串古老昏黃的佛珠。
他轉身就走,身影仿佛被霧氣扭曲了般。
般弱氣沉丹田,炸了嗓子。
“日!!!虎哥彆走!!!是我啊是你的酥油茶!!!”
遊客們被吼得雙手抱頭。
男人渾身肌肉壘緊,血液突突暴動。
他猛然回頭。
耳根的綠鬆石耳墜,胸前的瑪瑙佛龕與彩色念珠,腕間的深黃佛珠,都隨之颯颯飛揚,拋開了一道道彎刀般流光。隔著人群,隔著轉經筒,他們時間流速,空間進程,在瞳孔確認的瞬間,終於匹配同步。
“公主娘娘……”
白瑪降措原地失神,無意識喚出了她往日的尊稱。
般弱一個生猛飛撲,硬是把人撲倒在地,她捧著他臉,啄木鳥般狂親。
“啾啾啾!!!”
媽的!可算親個過癮了!
白瑪降措本能環住她的腰臀,黝黑冷峻的臉龐綻開了笑容,“阿妻……阿妻!阿妻!”
他抬起頭顱,白發如雪河湧動,他勾纏她的雙唇,瘋狂吮吸著他的千年養分。
等姚樂樂眾人趕到,看到的就是彪悍無比的梁公主,把一個藏地白發帥哥摁在地上摩擦強吻。
“舌、舌吻嗎?”
姚樂樂瞠目結舌。
當街強吻會判刑嗎?!
五分鐘後,般弱意氣風發給他們介紹,“這是我的前世情郎,叫白瑪降措,以後就是你們的姐夫了。”
眾人:“???!!!”
完了,這也是要請天師的程度吧!
白瑪降措把般弱帶回了他居住的黑帳篷。
般弱劈裡啪啦就問了,“怎麼這麼久才過來?為什麼我在神山找不到你?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去找彆人的女人快活啦?我就知道你們男人——”
白瑪降措含住了她的雙唇,全身熾烈鮮豔烹著她。
般弱很快說不出話來。
“我剛在神山蘇醒!沒有彆的女人!我在找你!一直都在找!”
白瑪降措抽空回她,舔著她那一顆與前世重合的潑墨淚痣,每一句話都像劇烈撞擊的骨頭,又凶又狠。
更像是一場千年的饕餮盛宴,瘋狂進食,直至雙雙昏迷。
般弱醒來之後,喝了一碗鹹香的酥油茶,男人就在她的身後,岔開雙腿,古銅色的胸膛充當她的軟墊。他抽起那一片紅色氆氌,往她胸口蓋了蓋。
半路,般弱接了梁媽媽的電話,她強勢無比,要跟女兒的男人通話。
很顯然,有家夥給她媽打了小報告。
般弱呶了呶嘴,用眼神示意。
我家母後,你悠著點。
白瑪降措接過手機。
梁媽媽咄咄逼人:“你就是我女兒一見強吻的男人?乾什麼職業的啊?”
職業?
般弱給他解釋,“就是做什麼事情的。”
原來如此。
白瑪降措頷首,回應:“姆媽,我是雪山的守護神,我庇佑生靈。”
梁媽媽:“???”
來玩人的?!
梁媽媽氣得掛斷。
男人茫然則是望著般弱。
般弱揮手,“算了,我家很有錢,養得起一個吃軟飯的神明。”
白瑪降措聳動濃眉,“吃軟飯?那又是什麼?”
般弱親了親他的黃金乳環,讓性感神靈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倆人在黑帳篷裡廝混了多日,般弱骨頭都鬆散了,提出要去外頭走走。
白瑪降措道,“我帶你去看神山的日出吧。”
說著他猩紅色長袍滑落,鑽出一頭全身潔白如雪的雄虎,壯碩的脖子掛著色彩豔麗的佛龕與念珠,耳根也綴著一顆翠綠的鬆球。
美感強烈奪目。
般弱:“?!
“上來。”
雪虎口吐人言,還是濃烈的古葛口音,耳環劈啪晃動。
般弱不知為何有點想笑。
她抱起他的氆氌袍子,跨上了它的腰脊。
雪域神山的庇佑者馱著她奔跑,宛如一道飛電白浪,周圍的景物瘋狂後退,拉扯成一條條模糊的色線。
鮮麗炙熱的陽光流焰般墜落,烘烤著雪山冰川。
他們到了神山的山巔,此時天穹蒼藍,空無一人,雪域雄虎對她說,“我與神山做了交易,我代替祂,守在這裡,我知有一日,你定會來。”
不管以何種模樣。
“若我不來呢?”
雪域雄虎睜著一雙淺琥珀色的褐瞳,它固執地說,“那就再等,等你願意來,藏波羅花能一直開,我也能一直等。”
般弱伏下來,她腰間係著他的猩紅色氆氌。
她雙手圈住它雪白粗硬的脖頸,埋進滾燙的皮毛裡,暴曬之後,裡麵依然有羊奶酥油的溫烈味道。
她在熱風裡昏昏欲睡。
白瑪降措用一身厚實雪白的皮毛圈緊了她,陪她看了千年後的第一場日出。
白瑪降措略帶驕傲與得意,朝著石縫裡的藏波羅花炫耀,“你瞧,我說什麼?她來赴約了。我的愛人從不騙我。”
當我是這片無垠雪域的神,我祭起風馬,腕纏念珠。
俯首做你忠貞不二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