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著柔軟的窗簾,青曉呆呆盯著地板上銀光,她一向不喜歡開窗,是繪麻偷偷過來給她開了個縫隙,為了透氣。
溫柔的月光告訴呆坐在床上的少女,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青曉有些恍惚,忽然感覺到劇烈的疼痛把她拉回現實,低頭看到血色緩緩從睡衣裡滲出,掀開衣袖,手臂外側不知何時出現一道傷口,還流著血,或許是她滾地時被刀劍碎片劃到的。
右手中握著的銀色碎片預示著剛剛並不是一場夢,青曉皺起眉,也就是說她真的被一個怪物追了一晚上?!
自己這渾身掛彩的模樣不好解釋,少女躡手躡腳下樓找到醫藥箱,衝到浴室清洗了傷口,緊接著拿出繃帶處理傷口。
一邊給自己纏繃帶,青曉一邊祈禱沒有染上什麼病毒,把染血的睡衣藏起來,看到床邊的碎片,她猶豫片刻,用手帕包好,放到舊盒子裡,壓到衣櫃最底下。
腦子指針顯示現在是淩晨四點半,少女躺在床上,仍然在想昨晚的經曆。
最後那道聲音又是誰的,她帶出來的銀色碎片是什麼……或許明天應該丟掉吧……不知道自己還會回到那座宅邸……那個怪物應該是死了吧。
一陣疲倦傳來,顧不上渾身疼痛,青曉再次進入夢鄉。
這次她沒有出現在那個一地狼藉的宅邸,夢裡一片血色,一個人背對著她倒下了,青曉下意識接住她,卻被這力道帶著一起跌坐在地上。
青曉低頭看懷中的女子,微光下,這名女子容貌逼人,眼神如水波一樣脈脈含情,僅僅是望她一眼,就讓人不能呼吸,仿佛奪去了天地全部顏色,眉目之間見之忘俗。
她似乎很詫異青曉的出現,嘴唇微動試圖說些什麼,氣若遊絲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女子無奈歎息一聲,閉上眼睛,手中刀劍滑落在地,麵容血色儘退,變得如同蠟雕般冰冷,青曉試探伸出手指,發現她已經氣息斷絕。
青曉忍住恐懼把她輕輕放在地上,抬頭環顧四周,這是一片戰場,淩亂的廢墟與血肉交雜,揭示了這裡曾經經曆過的激烈戰鬥,散落的血色中,數把刀劍插在地上,刀身上均布滿了裂紋。
滿地的汙血——青曉下意識想到,如果她斬殺的那個怪物留下的一小團血來看,要多大的怪物,或者說多少隻怪物才能出現這片一望無儘的汙血之地。
隨著女子的死去,她握住的那把刀劍,躺在地麵,忽然悲鳴一聲。
清脆碎裂聲響起,青曉低頭,刀劍崩裂成碎片散落一地,為了追隨女子而去。
這隻是序曲——
整個空間無數悲鳴聲響起,其中隱隱有人痛哭,那些半插在地麵的刀劍顫抖著,青曉猛地一驚,又是清脆的碎裂聲,她目光所及,那些太刀、打刀、短刀等等紛紛化作碎片。
漫天絢爛如落櫻的殉葬後。
哭聲停止,隻留她一人,滿目血色,腳下躺著一名女子,和碎裂一地的刀劍殘骸。
青曉茫然,發生了什麼?
有人在推她,耳邊漸漸響起熟悉的聲音。
“青曉?起來了?!”
青曉睜開眼,搖搖晃晃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
很快,又倒下去。
“好困……”
繪麻無奈笑道:“你昨天是不是又熬夜玩遊戲了?”
“才沒有!我做噩夢了!”少女立刻否認,仍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繪麻安慰的揉揉她:“夏目已經在門口等你了,要快點哦。”
仿佛一夜沒睡,青曉覺得自己快猝死了,生無可戀抓著被子:“生而為人竟然還要上學,這個世界真的太難了…”
臉蛋被揪住,疼痛讓少女腦中清明了幾分,她皺起臉,眼淚汪汪仰望姐姐:“疼QAQ”
繪麻微笑:“醒了嗎?”
青曉捂臉點頭。
“乖,彆讓人家等太久。”
目送繪麻離開,迅速從被子裡跳出來,飛快選了個長袖遮住後背,又小心翼翼遮住右手,青曉才鬆了口氣。
迅速洗簌完畢,拿上便當飄出家門,向門邊那名安靜清秀的少年打招呼。
“貴誌,久等了。”
看到她遊魂似的狀態,夏目貴誌了然,溫和笑道:“昨晚又熬夜了麼?”
“我才沒有通宵打遊戲!”少女炸毛。
“嗨嗨。”
看著他一臉包容,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模樣’,青曉biu一下像氣球漏氣一樣憋下來,推著他往前走。
“走啦走啦。”
今天天氣很好,夏目貴誌的心情如那湛藍天空一般,他抬手遮住朝日的陽光,望著安靜的小鎮,少女抓著他的衣角跟在後麵,困得小雞啄米頭一點一點。
忽然一名眼角帶淚痣的男子騎著單車拉風駛過。
夏目笑著打招呼:“班長,早安。”
男子瀟灑打了個招呼:“貴安。”
一股逼王氣息撲麵而來,青曉忽然驚醒,卻隻能看到一片瀟灑的衣角。
立刻,她又開始打哈欠:“好困。”接著閉上眼睛,抓住夏目的衣角,默默跟著他走。
夏目回頭,發現青曉已經睡著,無奈搖搖頭,任由她向個掛件一樣跟在後麵,帶著往學校走去,隻腳步放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