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皺起眉來，神色嚴肅，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假設。
青曉故意問道：“付給你一筆錢，你願意原諒那個傷害我的人嗎？”
小夜毫不猶豫搖頭：“那不可能！”
“那麼，你認為他應該得到什麼樣的懲罰。”
這把短刀想了想，最後發自內心說道：“以命換命，以血償血。”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跟你說複仇是不好的事，勸你不要去做，你願意放棄嗎？”
“我拒絕！任何傷害主人的存在都需要付出代價！”
他說這話時煞氣騰騰，青曉有預感，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在眼前，小夜便會立刻拔刀斬殺對方。
少女和藹揉揉他的頭發：“乖孩子。”
小夜左文字想起來那隻是假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您過譽了。”
“所以你可以明白嗎？”青曉笑著繼續說道：“當我們複仇時，不止是為了殺戮敵人，而是為了讓他複出代價，這是正義的懲罰。”
小夜左文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同樣的，複仇不知是為了付出代價，更多的是為了另一個目的，威懾，暴力的威懾可以讓敵人明白傷害你利益的成本遠比預期更高，這樣能有效壓製潛在威脅，也就是說，會有更多的敵人選擇避開你。”
少女笑眯眯道：“明白了嗎？”
聽著她說，小夜忽然覺得複仇也未必是那樣的壞，這與他所聽到的話語不同：“可是…佛經上不是這樣說的？”
審神者諄諄教誨道：“那是因為，宗教它並不代表你的利益，你知道嗎？”
“嗯？”
“宗教是為了群體，或者說統治者的利益而存在了，它的言論也是為此誕生。”
“複仇並不利於和平，曆史有過研究，許多戰爭是因為複仇而引起的，從群體的利益來看，因為複仇而發動戰爭，實際上是在保護一部分人利益同時損害更多人的利益。”
“統治者自己未必會放棄仇恨，但他希望他的人民會，所以才會宣揚不要複仇，要寬恕的結論。”
“寬恕確實可以消弭戰爭與暴力，但是這必然會導致一個結果，就是你的敵人傷害了你，卻沒有獲得應有的懲罰，你覺得他會不會再次來犯。”
“但是實際上，佛有慈悲為懷，更有金剛怒目，如果你好奇，我可以給你找一些演變進化來看看，這個宗教的曆史也沒有多少寬恕呢。”
小夜左文字想了想，點點頭。
“所以作為生存，複仇是必要的威懾手段，但是無節製的複仇是不可取的，應該理性看待它，而不是單純崇拜或許厭惡它。”
“你現在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個刀劍神，你與刀的區彆是你可以思考與學習，我希望當我以後問起你時，你不會重複我的觀點，也不會這樣堅持自己都未必能理解的概念。”
“而是對於複仇這件事，無論讚同還是反對，都有一個完整自洽的羅輯，而不是這樣人雲亦雲。”
青曉笑眯眯道：“明白了嗎？”
雖然是這麼說的好聽，但是為了以後不讓這孩子越想越鑽牛角尖，她得多準備一些‘研究而不崇拜’的書來給他看，然後加大力度灌雞湯。
聞言，刀劍神點點頭，長久以來被黑暗包圍的心中，似乎有什麼地方開始崩塌，一束陽光照了進來，暖洋洋的。
雖然不是很能理解審神者所說的那些話語，但懵懂中，他逐漸開始接受自己，而不是為了某些觀念懷疑自己的存在。
青曉站起來，揉揉小夜的頭發，可算開導完了，她伸了個懶腰。
“為了慶祝新刀的到來，還有本丸通電，退！”
早就等在一邊的刀劍神應道：“是！”
“今天！我們通宵開個單機遊戲大會吧！務必讓小夜感受一下現代社會的美好之處！”
“好的！主人！”
剛剛醒悟的小夜左文字再次陷入迷茫，單機遊戲？現代社會？那是什麼？
立刻，青曉搬來一堆零食與冰闊落丟進了本丸裡的大廳，同時打開遊戲機。
五虎退輕車熟路拉著新夥伴一起在雙人聯機的世界展開新的冒險。
心事重重的小夜左文字，表情從抿著唇為難，到後麵的驚訝，再逐漸沉浸在另一個世界中，會隨著遊戲裡的劇情而情緒起伏，到最後，兩人死了無數次，終於打敗了boss。
“贏啦！”
退高興的伸出右手，對著他笑道：“小夜！”
小夜左文字有些遲疑，但很快學著遊戲裡的主人公拍了過去。
啪——！
兩隻小手握在一起。
兩個刀劍神露出高興的模樣。
青曉拿出手機悄悄拍了一張照片，把兩張可愛的笑臉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