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心裡其實很亂,根本沒心思為聞裕替她辭職這個事生氣。
聞裕從來都是個進攻型選手,紀安寧不發作,他立刻得寸進尺,說:“咖啡店那個也辭掉吧。”
這就有點過分了。紀安寧收斂心神,爭辯道:“咖啡店那邊的環境比這邊好多了,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才說完就想起上次那兩個偷拍的變態,補充:“偶爾才有。舒晨人也很好,總的來說,很安全。”
“安全是一回事。”綠燈了,聞裕冷笑一聲,起步,“但你口口聲聲說要自力更生,那就乾點像樣的工作,彆總走這種色情路線行不行?”
這個指責相當難聽了。
紀安寧的唇緊抿了起來。
“咖啡店的製服並不暴露。”NL無從爭辯,她隻能說咖啡店的事。
聞裕從鼻孔裡發出“嗤”的一聲:“暴不暴露,擋得住彆人意淫你嗎?這種變裝都跟性幻想有關,你以為是兒童卡通?想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穿那個衣服,腦子裡出現的都是什麼畫麵嗎?”
紀安寧不想知道。
她隻知道一定很下流,很黃色。
聞裕的話犀利傷人,卻是大實話。他說的事紀安寧心裡都明白的。
無論是魚龍混雜的NL還是看似溫馨可愛的動漫咖啡店,其實都是在打色情擦邊球。
NL就不用說了。客人們買酒,還不是看哪個妞漂亮順眼就找哪個買。
舒晨的動漫咖啡店的價格比普通咖啡店還貴一些,依然生意很好,幾乎全是男客,不就是為著能在這裡YY這些穿女仆裝的妹子。
同樣,紀安寧會選擇舒晨的店,也正是因為舒晨開的工資比彆的店高。
不開出高工資,憑什麼讓女孩子穿上那種羞恥的衣服。
誰也不傻,誰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意淫著呢。
都不說破而已。
還不都是為了錢。
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被聞裕這樣當麵不留情的直接揭穿,是另外一回事。
紀安寧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堪。
上輩子聞裕就是這麼看她的嗎?
所以他會對她說那些下流的話,向她表達他那些露骨的**。
紀安寧到底是經曆過生死的人了,她垂眸獨自咀嚼這難堪,默默咽下。
“我不能同時辭掉兩份工作。”她儘量平靜的跟聞裕解釋,“我……”
高三的時候,她明白考大學是她人生的唯一出路,為了高考,她脫產在家學習,沒有去打工。
她和外婆辛苦工作的最後一點積蓄幾乎被耗光了。所以上了大學,她很著急賺錢,她到很多地方麵試,最後選了NL和動漫咖啡店這兩個收入最高的地方。
她話還沒說完,聞裕已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張卡,夾在指間,遞到了她眼前。
“拿著。”聞裕單手掌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說。
紀安寧沒伸手,聞裕直接把卡放到她腿上,手收回來握著方向盤。
“這是我信用卡的副卡,你拿著生活用。”他說。
紀安寧咬牙:“我不能花你的錢。”
她請舒晨吃飯,聞裕結了賬。他還叫人往她的飯卡裡存了一千塊。紀安寧心裡都記了賬。
聞裕現在不肯要這些“小錢”,但紀安寧還是想著以後找機會都還給他的。
叫她把工作都辭了,靠聞裕的錢生活,就打破她能接受的底線了。
“我查過了,你沒申請助學貸款?”聞裕問,“為什麼?”
紀安寧一怔,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她回答:“學校免了我的學費的。我現在兼職,也是在賺生活費。貸款……不也都得還嗎?我能賺錢,就沒有必要貸款。助學貸款也有利息的。”
助學貸款本就金額有限,紀安寧覺得自己能扛住生活費的話,就沒有必要貸款。
深層次的原因是,她內心裡非常抵觸借錢。
她親爹卷著房款和積蓄跑了,那些要債的人堵著她和外婆一老一小,威逼恫嚇,搶走了家裡所有稍微值點錢的東西,還有人動手打過外婆。
更有人對半大孩子卻出落得楚楚動人的紀安寧動手動腳。
成年人的目光和行為都讓她害怕。
一直隱忍的外婆爆發了,舞著菜刀把那些人趕跑了。她花白的頭發披散著著,把紀安寧緊緊摟在懷裡:“寧寧不怕,有外婆呢!”
那些陰影太深了,紀安寧害怕借錢,也抵觸貸款。
“這是我信用卡的副卡,你可以直接消費付款。”聞裕說,“彆傻倔,這錢算我借你的。”
紀安寧想起了當初那個讓外婆怒發衝冠的討債人,他指著紀安寧說:“這小妞抵給我,紀泰和的債一筆勾銷。”
紀安寧不知道聞裕這張卡有多少錢,或者多少額度,但肯定夠她生活的。
她忍不住譏諷又自嘲地說:“是要我肉償嗎?”
悍馬正從主路離開,開到了輔路上。
聞裕方向盤一打,車輪擦著路麵發出刺耳的聲音,高大的黑色車子“呲”的一聲貼著路邊急刹。
聞裕掛了P檔,扭過身來盯著紀安寧。
“行啊,我可以。”他眼神放肆,譏諷,“酒店都不用去,就在這車裡就行,我這椅子能放平,安全套車上也有。怎麼著,你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意識到一個事!請早期就預收的大家忘記最早的那版文案!
最早是個都市現言,後來改成了重生幻言,已經不一樣了,不要被初版文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