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2)

聞裕當時便告訴聞國安:“選什麼選?我姓聞!”

“一個在我的成長中,從來都沒露過臉的男人,憑什麼在我成年後跳出來當我爹?就憑他出了一顆精子嗎?”

“我先前難受,不是難受你不是我爹,我是難受我不是你兒子。”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這幾天……過得荒唐極了,就是不敢來見你。”

“要早知道你打從心底把我當兒子,我何苦受這幾天的折磨。又何苦讓您在這兒苦等我。”

“我……”聞裕恨恨地,使勁地搓了搓臉,說不下去了。

他恨楊遠的用心險惡,涼薄無情,也恨自己的軟弱膽怯。

他荒唐的這幾天,聞國安一直被羈押在這裡,還不知道對他有多失望。他這麼大歲數了,卻還要因為他遭受心靈上的折磨,聞裕一想起來,就很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頓。

聞國安卻笑了,罵道:“傻小子!”

他說:“你生父……”

“打住!打住!”聞裕根本就不想聽到這個稱呼,“什麼生父不生父的,他頂多就是個精子提供人。我不過就是他一時爽的意外產物。他又不是為了生我才生我。”

“之前他不知道我也就得了,後來他知道了我跟他的關係,還揣著那點暗搓搓的心思,也不認回我,把我繼續放在您身邊。放羊呢?哦?現在覺得是收割的時候了?滾球!”

“我不認他,是他自己作的!這是孽力回饋,怪不得我!”

聞國安說:“你媽媽的死,跟他脫不了乾係。”

聞裕的神色冷了下來。

“之前就想問您,那把刀怎麼回事?怎麼就有您的指紋了?”他問。

“你媽媽設計的。”聞國安搖頭說,“現在再想想,最後那天啊,她就是故意跑去跟我吵架,讓家裡的人都聽到的。那把刀……我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在好幾天之前,她就設計了我。”

聞國安記得有一天他下了樓,程蓮喊住他,說她想切個哈密瓜,但是瓜皮太硬了,讓他來幫忙。

冰箱裡其實有廚師下班之前準備好的果盤,就是預備著給他們晚上吃的。她放著現成的果盤不吃,非要自己切個瓜。

但當時聞國安哪裡想得到她竟然是在給他設套呢。

他們是老夫少妻,當年追她的時候,他就很寵著她。這個年紀的程蓮,這些年養尊處優,被養得甚至比當年還嬌氣了。她連切個瓜的事都不願意自己動手,聞國安也並不覺得奇怪。

他一個男人,也不會為這點小事跟她計較,拿起刀就幫她切了。

那柄刀想來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了他的指紋。

程蓮的心黑,讓聞裕咬牙。

他對楊遠毫無感情,可程蓮跟楊遠怎麼能一樣。程蓮是他媽媽,就算他跟她沒有他跟聞國安那麼親密,那也是他媽媽,是有感情的。

這份感情在這種局勢之下,就分外地折磨人心。

看他的手在桌麵上握了拳,聞國安了然,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撫他的情緒。

“她怎麼這麼糊塗!”聞裕咬牙說,“她到底圖什麼?”

聞國安感慨說:“人啊,都是這樣的。有熊掌的時候想著魚,有魚的時候想著熊掌。吃魚吃的多了,彆說熊掌了,它就是一塊破窩頭,都比眼前的魚聞起來更香。”

程蓮年輕的時候擁有愛情,卻禁受不住金錢的誘惑,拋棄了愛情,選擇了麵包。

這許多年奢侈的生活過得膩了,當年誘得她心神激蕩的,現在不過都是日常,再沒什麼意思了。

失去的愛情就成了白月光,成了精神慰藉,愈久愈醇。

倘若是彆的人,或許還至於到這種程度。偏偏她當年的愛人,是這樣一個擅長應對女人的美男子。他年紀長了,魅力甚至跟著長了。能把現在的程蓮哄得五迷三道的。

也是一種本事。

“當初都做了那麼大的計劃了,也堅持這麼多年了,怎麼現在突然放棄了?”聞裕不解,“要說是因為錢,您這些年不是一直也縱著她嗎?”

她比聞國安年輕那麼多,總有能熬出來的一天。

提起這個,聞國安也忍不住捏捏眉心。

“更年期。”他十分無奈地歎氣說,“你是無法想象女人更年期會變成什麼樣的……”

聞國安一直也覺得程蓮就是在他的手心裡亂竄亂跳,終究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沒想到女人的更年期讓他失算了。

程蓮這麼多年都還算理智,卻在更年期裡瘋狂了。

保養得再好,終究臉上也有了細紋,跟年輕時候沒法比。女人對衰老的恐懼,在更年期紊亂的內分泌的刺激下變得瘋狂。

過去帶著“雄心壯誌”作出的謀奪聞國安江山的計劃,太長,太久,變得無法忍受。她瘋狂地想要現在就離開聞國安,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無論是聞國安還是楊遠,都失算在程蓮的更年期上。

聞國安鬆開眉心,說:“就是這樣,你媽不是我殺的。”

如果不是聞國安,那麼殺死程蓮的嫌疑人就很明確了。

“現在上麵壓著不讓我取保候審。”聞國安說,“肯定是他在背後動作。”

聞裕的心結解了,聽到這些,戾氣又生了出來。

聞國安太了解他,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乾什麼。

他沒好氣地說:“你少胡來。非常時期,太敏感,刑偵隊的胡鐵頭肯定盯著你,你彆把自己也弄進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