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先生(1 / 2)

[綜]給我遞火 出鞘 7224 字 8個月前

……這個人,非常危險!

在我的大腦神經意識到這一點之前,千錘百煉的身體就自己動了起來。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拔出大腿上的短刀,反手握住刀柄,用鋒利的刀刃朝男人的那個跳動的血管割去,最短的距離、最快的速度,我本打算用出其不意的攻擊逼退他、拉開距離,卻沒想到這個男人連一絲閃躲的意思都沒有。

刀刃還沒有碰到那層薄薄的皮膚,戴著黑帽子的意大利男人仿佛已經看穿了我的攻擊路徑一般架住了我的手腕,反手一擰,輕微的骨節錯位的聲音從我手腕關節處傳來。

脫臼了,但還能行動。我緊接著發出第二次攻擊。

短短三秒內的交手,我就判斷出這個男人的實力遠遠在我之上——不論是力量、速度、技巧、反應能力還是經驗,老實說我第一次碰到這麼強大的對手,強大到我對“帶著彭格列戒指趕快逃”這個決斷產生了一絲一毫的動搖。

他以野獸般的洞察力捕捉到了我的動搖,下場就是我被他抓住了破綻,腹部挨上了一擊——他手裡拿著槍,漆黑堅硬的槍管如同匕首一般捅向我的腹部,仿佛是要深深地刺進去,然後把裡麵的五臟六腑全部攪碎。

我極力忍耐著疼痛同對方拉開距離,最後還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脆弱的喉管裡湧上一大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胃酸的味道,我懷疑我會把那些被攪得稀巴爛的臟器碎片吐出來。

他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拿著槍,姿勢隨意放鬆卻毫無破綻,他既不打算防守也沒有準備攻擊,隻是用低沉的嗓音對我說:“我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

“之前沒有說明,”他禮貌地朝我點了下頭,“但你現在知道也不遲。”

我緊緊地抿住嘴唇,將喉間的血腥味全都吞了回去。

現在我能得出的信息隻有兩點。其一,莫妮卡所說的那個男人恐怕就是他,他是一個殺手,知道我身上有彭格列戒指;其二,他不打算殺我,如果他要殺我,剛才隻要開一槍就能往我肚子上破個洞,但他卻放棄了這個機會,這說明他不僅想得到彭格列戒指,還想從我嘴裡麵挖出關於戒指的情報。

從第一眼看見他直到現在,我的腦子裡演算出不下二十種擺脫他的方法,但都被我一一否決。行不通,全都行不通,實力差距太大了,正麵交鋒我的勝算甚至不到百分之五。

我思考了片刻,然後拔出手.槍,死死地握在手裡。我沒有把彭格列戒指當作禮物一樣乖乖地交過去,也沒有流露出要配合對方的意願,儘管我知道這是處理眼下局麵的最好、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雖然不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曆,但彭格列大空戒指屬於彭格列的首領。能從我手中接過它的隻有沢田綱吉。

我麵無表情地朝地麵上開了兩槍,迅疾的子彈帶著一連串火花鑽進了地下,平整的地麵被我開出來了兩個小小的黑窟窿。

看見我的動作,一直不動聲色的男人忽然產生了一絲異樣,他那張英俊而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古怪的神色,但很快被他不著痕跡地掩飾了過去。他多看了我兩眼。

我將脫臼的骨節正位,再次朝他衝了過去。在近身戰中,槍支的作用會被減小到最低,比起射擊,我還是對自己的近身格鬥更有信心一些,眼睛、喉嚨、心臟、脊椎神經……隻要能傷到一個地方我就贏了。

然而遺憾的是,就算是近身戰,這個男人也沒有暴露出絲毫弱點。他碾碎了我的所有攻擊,最後把我摔在地上,左手把我的雙手反剪至身後,另一隻手拿著手.槍,用冷冰冰的槍口抵住我的後腦,強迫我的頭顱緊緊地貼住地麵。

這個時候,我聽見了堅實的地下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動靜,以及容易被人忽視的小幅度震動。

先前我射出的兩顆子彈像是剛剛破殼、野蠻生長的植物那樣勢不可擋地從地麵鑽出來,帶著還未消散的火花。它們的位置非常好,就在我的耳側,迸射出來的兩顆子彈以及它們的火花在我的視線中閃出極其漂亮的弧度,這兩道弧度呼嘯著朝男人的頸動脈刺去。

……是我贏了!

我的目光追隨著這兩顆子彈而去,眼睜睜地看著它們相互糾纏、交錯,然而卻在一個關鍵又微妙的位置產生了偏移,這兩顆子彈並沒有射穿男人的頸動脈,隻是擦過了他脖子上的皮膚,給對方留下了兩道不淺不深的傷痕。

失敗了。

我有點遺憾,但很快振作了起來。Reborn前輩交給我的這一招我之前還沒有成功過,這一次我隻是抱著渺茫的希望奮力一試而已,在預見慘敗的前提下賭上所有的希望和性命,就算失敗了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CHAOS SHOT],很好。”他忽然說。

男人的臉上顯現出餘裕的遊刃有餘感,他沒有對那兩顆從地麵迸射出來的、射擊軌道堪稱詭異的子彈表現出任何疑惑和驚訝,也沒有對自己脖子上的傷口產生出任何情緒,儘管從傷口處滲出的鮮血已經濡濕了他潔白規整的衣領。他平靜到甚至有些冷漠,這份平靜足以說明他是一個超越常人的職業殺手。

他看了兩眼子彈迸射的位置,然後又把沒有絲毫溫度的目光移到我的臉上,繼續說:“這一招你用得很好,隻是對我不起作用。”

我眨了眨眼睛,在心中產生了種種疑惑和不解,終於忍不住張嘴說:“請等一下,你為什麼會……”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甚至沒有耐心聽我把話說完。他將修長有力的五根手指插進我的頭發,然後抓住我的腦袋往地麵上撞去,力度精妙、富有技巧,挑選撞擊的角度也十分巧妙,總之我沒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我被他弄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依舊倒在冷冰冰的地麵上,隻不過不是車站的花崗石地麵,而是側躺在乾淨整潔的木質地板上。

我的側臉貼著毫無溫度可言的地麵,敏銳地嗅出了地麵的材質散發著一股年代久遠的味道,那是一種即便精心打理也難以掩飾的老朽的味道,地麵的縫隙間浮現出微微發暗的顏色,那絕不是什麼灰塵或者泥土,而是血跡沉澱下來的黑色汙垢。

我的雙臂脫臼,使不上力氣,手腕被手銬反銬在身後。腳上也被套上了鎖鏈,鎖鏈的另一端銬在布藝沙發的其中一腳上。

我不清楚現在的時間,外麵的景色被厚重的窗簾密不透風地阻擋在窗外,屋內也沒有任何顯示時間的鐘表。

屋子裡隻開了一盞燈,不算明亮,看上去像是隨時隨地都會熄滅。我借著燈光環視這個房間,這是一個分外空曠的客廳,隻擺放著客廳應該有的各種家具,屋內的各種擺設上都沒有留下居住的痕跡,垃圾桶裡也非常乾淨,這像是幽靈居住的空間。

而居住在這個地方的幽靈端著一壺剛剛煮好的咖啡朝我走過來。他從我身邊走過,目不斜視,挑了兩個花紋精美的杯子,倒了兩杯熱騰騰的、香味濃鬱的咖啡。

他把其中一杯咖啡放在地麵上,推到我的麵前,示意這一杯是屬於我的。

我看了看麵前白霧氤氳的熱咖啡,又動了動自己被銬住的手腕,忍不住說:“先生,按照我現在的狀況,我可能無法接受你的好意。”

他似乎覺得這不是什麼問題,不緊不慢地說:“無妨,你可以聞聞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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