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你當時不是這樣的……”她說出一個所以然。
那時對方的眼神陰沉沉的,仿佛發現了某樣深惡痛絕的東西,並不像隨口一說。
但清潔工並承認,這又隻是文月的主觀感受,能當做證據。
“馬先生,您在這裡工作多久了?”夏至忽然問道。
“大概有七|八年了。”清潔工啞聲道。
他對外界的切漠關心,彆人問,他就回答,再多的反應就沒有了。
夏至好像聊家常樣:“這樣啊,那您平時工作辛苦嗎?吃住都在學校?妻子兒女呢?”
馬義的眼神緩緩發生了變化:“我的妻子早就死了,也沒有兒女。”
難以形容他此時的眼神,好像一頭被觸及到傷疤的野獸,傷口被撕裂,流淌出汨汨的鮮血來。
但他眼中,比起悲痛,更多的卻是恨意。
他在恨誰?
夏至發現了關鍵,但對方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重新低下頭,掩蓋住眼中的情。
“還有彆的事嗎?我要繼續工作了。”
他在趕人。
易雲擎輕哼一聲:“工作?在凶案現場?你怕凶手去而複返嗎?”
這裡自從發生了命案,方圓百米都沒人靠近,隻有清潔工獨自待在這裡,在警戒線旁掃地。
馬義淡淡道:“條爛命而已,誰想要就拿去吧。”
“學校裡曾經發生過場火災,您聽說過嗎?”夏至轉移話題。
“我剛來學校的時候,聽過耳朵。”
除去剛才的失態,他的回答堪稱滴水漏。七|八年前正是流言盛行的時候,再往後,這怪談幾乎銷聲匿跡了。
“是嗎?我再給您講講吧。”夏至好像忽然談性大發,“個叫李芬芬的女孩……”
他開口,文月便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學霸記錯了?
夏至還在說著:“李芬芬遇到了負心漢,自焚而死,怨氣散,發誓要報複所有負心的男人……”
文月:“???”
馬義忍住抬起頭,眉頭緊皺,見狀,夏至微微一:“好意思,我記錯了,女孩的名字叫李……李什麼來著?”
他仰起臉,易雲擎無比默契地接道:“我記得叫李芳芳——”
“對。”夏至作思索狀,“是叫李雯雯吧?”
“李榛榛。”兩人的這番對話讓馬義眉頭越皺越緊,終於忍住開口了。
“原來叫李榛榛啊。”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您這記性不是挺好的嗎?”
七|八年前聽了耳朵的故事,都能把女主角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馬義:“……”
文月:“……”
原來學霸是故意說錯,在試探他!
文月想起久前自己也無所覺地中了夏至的套路,忍住對清潔工生出幾分同病相憐之感,學霸的套路真是防不勝防。
過這是同情對方的時候,她連忙說道:“所以你可能不記得我吧?那時你說的味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義:“……”
好半晌,他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你自己再聞一下,就知道了嗎?”
夏至:聞一下?
“我說得再多,你們親身體驗下。”古怪的容一直掛在他的臉上,說完,馬義直接拖著掃帚離開了。
夏至低頭給社員們發消息,讓他們留意清潔工的動向,口中道:“你的沐浴露還留著嗎?”
文月:“當然,它就在我的儲物櫃裡。”
她回到宿舍,方茜兒不在,正好,她也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宿舍樓下,文月拿出沐浴露:“喏,就是它。”
說著,她擠出一坨在手上聞了聞,好像是比之前甜膩一些,但她又懷疑是心理作用。
“文月?”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喊聲。
方茜兒?必回頭,文月都能聽出她的聲音。
夏至不動聲色地接過沐浴露,轉身,身後傳來兩人的說話聲:
“今天約會怎麼樣?嘖嘖,學霸親自送你回來的?”
“是約會,彆瞎說,你沒看到還有彆人嗎……”
“咦,易雲擎怎麼也在?”
……
易雲擎似非:“看來,我打擾了你們的‘約會’?”
夏至桃花眼微彎:“果坐在一起就算約會的話,那我們豈是天天都在約會?”
易雲擎:“……”
他的耳朵微微泛紅,然而低下頭,眼便看到少年脖頸上閃著光的銀鏈。
半晌,他鹹不淡地哼了聲:“你這麼說,怕另一個人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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