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1 / 2)

愛你怎麼說 風流書呆 9943 字 8個月前

薛淼今天有兩場戲要拍,一場是女皇登基,一場是遲暮之年的她在追憶中死去,兩場均是重頭戲,而且感情基調完全不同,一個是野心勃勃、豪情萬丈;一個是洗儘鉛華、看透世事。要在同一天之內把這兩場戲演好,需要十分精湛的演技和對人物臻致毫厘的掌控力。

如果換彆的女藝人來演女皇,導演絕對不敢這麼乾,至少也要給對方三五天的時間準備,但如今女一號是薛淼,他卻可以隨心所欲地安排拍攝流程,因為他知道,憑薛淼的演技,她完全可以達成任何他想要的效果。

但眼下,他又不敢確定了,因為他擔心薛淼的心理狀態不夠穩定,於是把幾位副導演叫過來,商量著是不是要改一改戲份。

網上的輿論還在發酵,好在風向已經完全變了,原本負.麵.新.聞纏身的薛淼,到頭來才是受害最深的那一個。現實生活果然比拍戲還精彩,誰能想到毀了她婚姻的人竟然是陳曼妮?對方可是被網友高票選舉出來的、華國最優雅的五十位女性之一,在國際上也聲名赫赫,真要論起社會地位,比薛淼高出不止一個頭。

這肖啟傑也是有意思,你都能為了陳曼妮放任原配鬱鬱而終,乾嘛不直接娶了她?又來禍害薛淼做什麼,是不是有病?

導演對薛淼的印象非常好,自然是向著她的,暗地裡罵了肖啟傑幾聲,卻又不得不佩服他即刻站出來承擔責任的做法。他是肖家現任家主,也是長子,所獲得的股份自然是最多的,兌換成現金少說也有幾十個億,如今均分成三份,也就是說薛淼和肖嘉樹一夜之間就變成億萬富翁了。

嘖嘖嘖,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導演看看坐在一旁背台詞的劉奕耒,不禁發出一聲感慨。這人要真是肖啟傑的私生子還好,至少有爭奪財產的權利,但他不是,以後的日子恐怕非常難過!聽說他能出道靠得全是洪家的人脈,現在洪家恨陳曼妮入骨,還能再捧著他?

導演搖搖頭,正琢磨著是不是該換一個男配,就見薛淼穿著華麗的龍鳳袍服走過來,表情非常平靜,“導演,什麼時候開拍?”

“你準備好了嗎?”導演很驚訝,他還以為薛淼今天鐵定要請假呢。

“這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不就是登基嗎。”薛淼輕笑一聲,還未開始表演就已氣場大開。

導演眼睛亮了亮,立刻拍掌道,“各單位注意,我們準備開拍‘女皇登基’這場戲,請你們檢查好設備,各就各位!”

“好嘞導演!”工作人員立刻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片場頓時一片忙碌。

肖嘉樹和季冕站在導演身後,準備觀摩薛淼的表演。這場戲和李憲之受封太子那場戲很像,都要從長長的台階下方慢慢往上爬,不同的是,李憲之隻需爬到一半,全程無台詞,而薛淼則要登上巍峨的太和殿,並站在殿前發表一通有關於陰陽逆轉、乾坤顛倒的演說,為自己正名。

這段台詞至少有上千個字,唱念之時更需抑揚頓挫、氣勢萬鈞,仿佛女皇正以一人之力對抗滿朝文武,甚至是天命。她是神州大陸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位女皇,淩駕於這個男權社會,也淩駕於整個李唐皇族。若是沒有絕對的氣魄和手段,她如何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這場戲最需要的是氣勢,氣勢垮了,整段戲也就垮了。毫無疑問,今天是薛淼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她的婚姻和最美好的二十年光陰,都賠給了一個不知所謂的男人,所以導演很懷疑她能否把這場戲拍好。

“薛淼,你真的能行嗎?要不這場戲我們明天再拍?”開拍之前,導演再次確認。

“我可以。”薛淼卻隻是撫了撫衣擺,語氣平淡。

“那就先試試。”導演對她的倔強感到很無奈。也隻有像薛淼這種要強的女人才會同意簽那種婚前財產協議?因為她追求的是愛情,所以一切都可以不在乎。

“媽媽加油!Iloveyou!”站在監控器後的肖嘉樹忽然大喊一聲,嚇得導演差點從高腳凳上掉下來。

薛淼回頭看他,始終沒有表情的臉忽然綻開一抹笑容。她今天化了一種非常淩厲的妝容,本就濃密的眉毛拉得長長的,直入鬢角,漆黑而又深邃的雙眸像寒星一般閃耀。但眼下,當她看著兒子微笑起來的時候,卻像寒冬中破雲而出的一道暖陽,令人瞬間融化。

肖嘉樹舉起雙手跳了跳,笑容十分燦爛。

修長鬱看癡了,拿在手裡的酒瓶打開好半晌卻忘了往嘴裡送,當薛淼終於回過頭去看巍峨的太和殿時才尷尬地咳嗽起來。

“修叔,‘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下一句是什麼來著?”季冕低聲問道。

“色不迷人人自迷。”修長鬱下意識地接口,然後狠狠瞪了季冕一眼。媽的,這小子最近有點得意忘形啊,竟敢調侃起他來了!

季冕語重心長地道,“修叔,以後少喝點酒,世上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跟酒鬼過一輩子。再婚本來就該慎重,看走眼一次可不能看走眼二次,沒有絕對的好條件和信得過的人品,誰願意再冒一次險,你說是不是?”

修長鬱愣住了,隻考慮了幾秒鐘便把口袋裡的便攜式酒瓶掏出來,扔進垃圾桶,“你說得對,這酒該戒了。不過你也該戒煙了,免得熏著小樹。”

“我早就戒掉了,”季冕低笑道,“若是真正愛上一個人,你會不自覺地為他改變,變成一個更好、更值得他愛的人。”

修長鬱點點頭,表情十分複雜。

說話間,薛淼已經開始表演。她跨上台階,一步一步朝上攀登。與李憲之的怯弱惶恐、左右四顧完全不同,她始終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最上方的那個位置,目光灼灼,野心勃勃。跪伏在兩旁的朝臣對她來說隻是擺設,她越過他們,大步前行,交織著金紅兩色的華麗袍服像流水一般灑落在地上,龍鳳祥紋在陽光地照射下熠熠生輝。

而薛淼就踩著這些光輝攀登到頂峰。她在太和殿前停步,廣袖一甩便轉過身來,用慷慨激昂、抑揚頓挫的語調發表了一篇演講。她宣稱自己登基為皇乃天命之選,不可違抗,她訴說著自己的雄心壯誌與宏圖大略,原本還有朝臣麵露不滿,卻最終被她的氣勢所攝,既無奈又惶恐地低下頭去。

十幾台攝像機從不同角度拍攝薛淼的一舉一動,從監控器裡看,她已然是那個生於盛唐死於盛唐的女皇,是那個開創了嶄新曆史的偉大帝王。

莫說圍觀的演員看呆了,就連導演都不斷搖頭吸氣。這演技,這台詞功底,簡直絕了!如果當年薛淼沒隱退結婚,今天會取得多大的成就?肖啟傑這混蛋真會禍害人啊!

“卡!”當薛淼發表完演說,施施然在龍椅上坐定,導演激動地喊道,“卡卡卡,這條先拍到這兒,我來看看回放再說!”

薛淼立刻站起來去看回放。她入戲快,出戲也快,跟多愁善感的兒子完全不一樣。

“媽你太厲害了!你的演技超級棒!”肖嘉樹興奮不已地朝母親跑去,在她身邊左繞繞右繞繞,像一隻瘋狂搖尾巴的小狗。他對演技好的演員總會特彆崇拜,更何況這位演員還是他的母親,心裡的驕傲就更彆提了。

薛淼揉揉兒子腦袋,眉眼間已是一片闊朗。女皇一次次地被打壓,又一次次地鳳凰涅槃最終登頂,她為什麼不可以?

季冕推了修長鬱一把,“修叔,回魂了。”

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修長鬱立刻拿著一瓶礦泉水走過去,討好道,“淼淼,你剛才說了那麼一大段台詞,口肯定乾了,來,喝水。”

“還真有點渴。”薛淼接過礦泉水隔空往嘴裡倒。她不想弄花唇妝,因為待會兒很有可能要補拍。

果然,看過她精彩萬分的表演後,導演竟也吹毛求疵起來,很多原本可以過的鏡頭都被他否掉了,要求重拍一次。薛淼立刻走向拍攝區域,這回修長鬱學精了,把她長長的裙擺撿起來抱在懷裡,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肖嘉樹湊到季冕耳邊低語,“季哥,你看修叔像不像我媽的貼身太監?”

季冕彈了彈他額頭,又看了看“修公公”,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劉奕耒不敢往人堆裡湊,隻能站在不遠處的休息棚裡,遙遙看著薛淼的表演。從周圍人的讚歎和抽氣聲中他知道,薛淼一定演得非常好,她一直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演員。如果當年她沒在最紅的時候退出娛樂圈,論起聲望和地位,定然不會比母親差。

想起母親,劉奕耒就一陣心煩,打開手機翻了翻微博,又臉色蒼白地關上。他的助理飛快跑過來,湊在他耳邊說道:“公司那邊不肯幫你公關,說是上頭有人發話了,要封殺你。”

“上頭,哪個上頭?”劉奕耒呼吸微窒。

“洪家和肖家。還有一件事……”助理停頓片刻,表情為難。

“什麼事,說。”劉奕耒不自覺地握拳。

“你媽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說是要她協助調查當年肖嘉樹被綁架那起案件,她的助理剛剛打電話過來,讓你想辦法去保釋她,她還有十五場演奏會要開,如果這個時候被限製了人身自由,毀約金他們賠不起,也得你來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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