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這一刻冷了下來,就像是被人潑了一層霜。
原本想要拉著袁凱坐下的學長徹底愣在了那裡,那心裡冒著的酸楚氣泡瞬間被戳破了。
——“我玩了他女人。”
這句話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輕慢與不屑,在那層層的煙圈之中,展露無遺。
這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是一種羞辱。
——他怎麼都想不到……袁凱和陳之文竟然是這麼種關係。
學長突然想到那日在咖啡店的時候,他遠遠的似乎有聽到一句,那女孩來找陳之文分手時趾高氣昂、盛氣淩人的音調。
“我已經有新的男朋友了,陳之文,彆再來糾纏我了。”
“和他相比,你連提鞋都不配。”
——原來如此。
——如果說新的男友是袁凱的話……袁家小太子的背景讓她足以有這樣的底氣。
——但是……
學長的思緒在此刻有些飄忽。
他捫心自問,如果是他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把陳之文這樣的人放走的。
就算陳之文背後沒有任何的背景並且背上了槍手這樣的汙名,他也願意養他一輩子。
——本來就應該把這樣的人藏起來。
陳之文聽到袁凱的挑釁聲音,揉了揉鼻尖,嘖了一聲。
——這家夥……果然來者不善啊。
——不過,聽語氣倒沒有聽出對徐秀秀過多的尊重之情……看樣子還沒有到袁凱暗暗生情的劇情線?
翻了翻原主的記憶,陳之文發現,原主畢竟隻是個小炮灰,還沒有碰過徐秀秀,還是個處男。
這讓陳之文挺滿意。
他本身也有著不小的潔癖,就算這具身體和自己原來的樣子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如果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什麼人發生了關係的話,他也會有一種膈應感。
畢竟陳之文的眼光很高,他看上的男人,基本上都腰寬腿長,容貌或是清純或是俊秀,在被他征服前有沒有桀驁性子不提,愛上了自己後內裡也一定要懂事些,知情.趣些,起碼要能做到娛樂圈乖乖被擺布的花瓶美人那種程度起步。
——可不能是徐秀秀那樣看似小白花,內裡卻是蛇蠍美人的存在。
…………
眼下,袁凱似乎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回複。
陳之文端起咖啡杯,低頭輕輕一抿,抬眸的時候眼裡似乎是帶著淡淡的笑。
他可沒想過要卑躬屈膝的向這位大少解釋,自己和他的現女友沒有任何的身體關係——這種姿態實在是太低了,就像是對方把你的半邊臉打腫了,還湊上前去讓他打另一半邊。
人生在世,及時行樂。
誰惹怒了你,羞辱了你,想把你從雲端拖下深淵,最應該做的就是以牙還牙報複回去。
否則,那也太過窩囊。
“哪一個?”
陳之文的舌尖輕輕舔過嘴角處咖啡殘留的漬跡,微笑著問道。
——哦?
袁凱眯起了眼睛。
陳之文耐著心思再問了一遍,“我問你,是哪一個?”
他挑著眉看人的樣子太過好看,那雙彎起來的桃花眼帶著曖昧的波紋,卻又帶著一種同樣像是遊戲人生一般的漠然。
“和我有過關係的人多了去了,基本上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玩膩了之後就會把他們甩掉,像是一件破了洞的衣服,根本不記得具體的生產日期——”
他的手指扣了扣玻璃杯,發出了一聲叮的清脆聲。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這話一出,高下立見。
在彆人耿耿於懷的時候,真真正正的人渣就應該表現出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淡漠模樣。
當然,陳之文可不是裝的,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這就是他的內心寫照。
“……之文……”
學長微微張了張嘴,看著麵前男人灑然的模樣,心裡一方麵又是一陣恍惚,隻覺得迷人到不可思議,恨不得自己也能成為他口中的“有過關係的人”,就算被拋棄也無所謂。
可是回過神來想想他的話,學長感覺到自己似乎出了一身冷汗——
——他這是在……諷刺太子爺現在撬到的牆角,是一件破了洞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