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文摸了摸下巴,那微微彎著桃花眼在這一刻也冷了下來,充斥著冰冷的弧度。
他冷漠的打量著前方站著的侍者,將那件包裝精美的白色西服接了過來……
緊接著,在那服務生微微緊縮的瞳孔之中,陳之文毫不猶豫的將那衣服扔在了垃圾桶裡。
連同著那束不知道誰送的玫瑰。
——他……她竟然這樣做?他知道周先生是什麼人嗎?
服務生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而陳之文卻發出了一聲冷笑聲。
在這一刻,陳之文覺得自己已經破案了。
在甲板上用無比粘稠陰冷的視線盯著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他早該知道,那個人是誰。
腦海之中仿佛回憶著對方在電話裡語氣溫和的警告,甚至隱隱的還有雀鳥的聲音。
“陳之文導演,你知道嗎……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寧願把它關到籠子裡,關到死,也要讓他弄清楚屬於自己的地位呢。”
——是他啊……果然,能夠表露出這樣讓他惡心反胃的視線,也隻有他了。
——周思琅。
做完扔垃圾的舉動,陳之文又跑到了衛生間,門開著,服務員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他打開了水龍頭,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著自己的指尖,泡沫在那像是藝術品的五指上緩緩蔓延著。
“告訴他,沒事彆送什麼垃圾過來,我嫌臟。”
陳之文淡淡說道。
將水龍頭關掉,陳之文回頭斜了一眼那在門口站的呆滯的服務生,服務生猶豫了幾分,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周先生除了送了這件禮服外,還想邀請您做他的舞伴……”
“哦,我聽到了,我拒絕,然後呢?”陳之文挑了挑眉。
他隨意的扯了張衛生紙,將自己的指尖細致的擦了擦,就像是慢鏡頭一般,再把紙屑扔在了垃圾桶裡。
蓋在了那件白色的西服和那束玫瑰花上麵。
“誰會想要和這種人跳舞啊,不怕惡心嗎。”
陳之文淡淡說道。
他抬起頭,微微抬了抬下巴,那雙桃花眼之中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像是引誘一般的狡黠。
“和他這種倒胃口的家夥跳舞……我寧願和你啊。”
說完這句話後,門被砰的關上。
服務生怔怔的看著那逐漸被關上的門,這才意識到了,有一些事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
在這座船上服侍了很久,他對於現役大多數有名氣的人都有印象。
陳之文顯然是張生麵孔。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既不是財閥大亨,又在演藝圈並沒有太多名氣的小導演,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緩緩的吞了口口水,服務生的腦海之中卻不斷的回蕩著那句輕柔曖昧的話……
“比起他,我寧願和你跳舞。”
他猛的搖了搖腦袋,讓自己不要再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隻能回去向那位周先生報告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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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宴會才是重頭戲。
作為奧斯卡組委會先行牽頭舉辦的晚會,他自然也像模像樣的打著慈善的名義,為電影事業和全球的某一些貧困地區做捐款。
這些事情並不是陳之文摻合的,他更看重的是那曾在華美的外表下不堪的內裡。
捐款事宜結束之後,便是一場動人的舞會。
璀璨奪目的燈光下,看到那一個個戴上了麵具,在舞池之中開始舞動著身姿的年輕男女,而剩下的那些地位極高的人隻是站在旁邊的地方,輕輕的端著酒杯,像是在看商品一般的打掉這舞會上的人,時不時的輕笑著細聲交談著什麼,陳之文挑了挑眉,隱隱猜到了什麼。
他們和那些在業內負有盛名的導演、製片人不同,多數是冒出來的小有名氣的新人,好運氣的在競爭極其激烈的影視圈中衝了出來,默默無名了許久之後感受到了那璀璨的燈光和掌聲,很容易就被金錢衝昏頭腦。
比如說,獻出自己年輕的身體,把自己作為一個交易的籌碼,和那些所謂的投資商導演進行交易。
看上了合適的獵物之後,舞池中的舞會便是一個引子,當外場的財閥大亨們入場,和他們看中的人伴隨著優雅的小提琴聲跳完一曲之後便離開了會場。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有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和一個人跳舞發生的事兒,也不在少數。
這種事情在前世的時候陳之文也看過,不過他是一個有潔癖的導演,要求比較高,在享受那種事的時候,講究的也是情.趣二字,可不希望把一件私密美好的事情,變成一場逞凶的獸欲。
和他上過床的人,基本上都是對他有好感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是一件又一件的商品供人挑選。
“真是的,所以這幫衣冠禽獸們無論是做著什麼惡心的勾當……也算是知羞恥的要穿上一層人皮遮掩幾分嗎。”
看著那在舞池中舞動著身軀的年輕男女們,陳之文輕輕的抿了口酒,隻能在心裡祝這些小家夥好運了。
這也是人的選擇。
為了金錢和名利,為了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身體和廉.潔這種東西,在很多人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除非他們向陳之文此前分手的小情人一樣,乞求的是愛情。
愛情才是難以支付的籌碼。
難怪在原書的劇情之中,周思琅曾經意味深長的提醒過,不要讓女主徐秀秀接受這一次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