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之後,頒獎典禮快要開始,麵向媒體藝人和導演的金碧輝煌的大門已經合上了,陳之文是被守在門口的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恭敬的指引著走了一條暗道,來到了會場的位置。
這白玉蘭電影節背景也的確深厚,隻是舉辦的第一年,華國不少有響亮名氣的影星和導演都來到了這裡捧場。
每個電影節的重大獎項也就這麼幾個,但不少沒有得到提名的明星卻還是主動的坐在了這裡,光鮮亮麗的笑容之下,看著最前方坐著的財閥巨頭,眼神亮了亮,眼裡的光帶著一絲諂媚的弧度。
而讓不少人覺得奇怪的是,在那最前排的位置中,那在袁家中身居高位,舉止優雅從容的男人身旁,位置是空的。
——仿佛是特地為什麼人留的一般。
這讓他們心裡忍不住暗暗稱奇。
袁紹榮的嘴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他的目光看似微笑的看著前方一個大型製片廠的老板,神思卻是放空著的。
他鮮少參與這樣的頒獎儀式,因此就算是那些擁有著大名氣大地位的演員們製片人們想要上前,卻基於男人所擁有的權勢的威壓和氣場,並不敢邁出腳步。
——沒見著一些同樣地位不低的財閥老總在這個時候,都殷勤的圍繞在人家的身邊噓寒問暖?
——像他們這種小明星這個時候不長眼力勁兒的湊上前,可是會倒大黴的。
在西裝男人的指引之下走了進去,陳之文的眼神淡淡的。
華國的電影影視圈的主席、著名的國內的製片廠董事……這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在華國的電影圈中可謂是位於頂點,陳之文的眼神卻淡淡的,露出了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樣子,經過了他們的身邊。
儘管他所擁有的王權影業的市值,目前來看離這些人有一定的差距,在未來卻注定會在這些名流之上。
連袁紹榮都是陳之文不屑討好的對象,更不要提他們了。
在這群人殷切討好、熱情交流的圈內,那個被袁凱謹慎的稱為老狐狸的男人,卻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
那讓著成熟男人魅力細紋的眼眸中,隱隱的閃過了一絲笑意。
“小朋友,彆急著走開,這個位置可是你的。”
低沉深厚的聲音緩緩響起。
——這個位置是你的……?
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他們看著袁紹榮輕輕的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而順著他的目光,他們便能看到那被袁紹榮邀請的赫然是一個戴著黑色口罩和墨鏡,把整個臉都藏得嚴嚴實實的古怪青年。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古怪的情緒,那原本殷勤討好的神情也發愣了片刻。
世人都知道,袁三爺袁紹榮幾乎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就算出席了被袁家的後備勢力推出的電影節,那些討好袁紹榮的人也隻認為這是一次能夠接近袁紹榮的幸運和巧合。
但這個打扮詭異的人……卻出現在了電影節中,得到了袁紹榮特殊的矚目,這完全超乎了他們的預料。
——這個人究竟是誰?
懷著疑惑的情緒,在電影節快要開始的時候,他們這才散了開來,恭敬的跟袁紹榮說了一聲,用狐疑的目光看著坐落在袁紹榮身邊的陳之文。
——這老狐狸到底是想玩什麼把戲?
俊美的青年導演微微皺了皺眉頭,在對方含笑的眉眼之下,倒是也不卑不亢地走了過去。
…………
隨著白玉蘭頒獎典禮的正式開始,光影瞬間暗了下來,陳之文原本長時間戴著口罩就有些悶的不舒服,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鋒利而又紅潤的嘴唇,誘人的就像是一朵待采擷的花,卻又帶著一絲危險的弧度。
他挑了挑眉,“袁先生,我記得我們這次來是要商量著華國電影協會對《生如夏花》的引進合約……這可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啊。”
袁紹榮低低的笑了一聲,慢慢說道,“都已經是得過奧斯卡最佳影片的導演了,這種小場合,你應該不會感到彆扭吧。”
“小家夥,你可沒有必要用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對著我哦。”
頒獎典禮的舞台中央,主持人播報著獲獎名單,就像大多數的電影節一樣,最一開始的都是不太重要的獎項,壓軸的獎項要放在後麵。
袁紹榮和陳之文所在的位置,是攝像頭沒有辦法記錄的角落,陳之文臉上的神情淡淡的,並不喜歡和這個老狐狸玩什麼猜心的遊戲。
他的眉眼微挑,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之中閃過了一絲淩厲的弧度,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袁先生,我現在還在《無主之城》的拍攝周期之中,如果你是因為我拒絕了和您中外合拍的項目,而心生不悅了,您大可以直說。”
白皙修長宛如藝術品的手指輕輕的交疊著,被陳之文放在了那筆挺的雙.腿之上。
陳之文輕笑一聲,“沒有必要刻意耍我玩。”
上麵的主持人還在說著獲獎的名單,耳畔邊爆發出了一陣響亮的鼓掌聲。
在光影之中,袁紹榮轉過了頭,輕輕地勾了勾唇,一半的臉龐藏在暗處,讓人看不清晰。
“你啊,還是年輕了一點……何必那麼警惕戒備?”
“送你花也是,尋了個借口請你來頒獎典禮也是,小家夥,你難道就不認為這是我對你傳達善意的一種表現嗎?”
“什麼?”
舞台上的主持人快要念到白玉蘭電影節最重要的獎項——也就是最佳導演了,身後觀眾席的粉絲們一陣起哄著,導致陳之文沒有聽清袁紹榮的話,皺著眉出聲問道。
而猝不及防的,他卻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屆白玉蘭電影節最佳導演的獲得者是……陳之文!”
陳之文的瞳孔微微一縮,遲疑的轉過了頭。
舞台上站著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陳之文再眼熟不過。
那赫然是在公海的船隻之上,曾經深深的向自己鞠躬,蒼老的眼底含著淚花,為自己那不成器的子孫李昌言道歉的三代著名導演——李壽根。
主持人的話筒被李壽根導演接過了,老人緩緩的笑了笑,看著那聽到這個名字後發出了一聲驚呼,似乎是不敢相信的觀眾們,輕聲說道。
“一開始,看到這一個提名,我也很驚訝。”
“細細想想,也許我是最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祝賀陳之文導演的,我還是對我的孩子……給予他的傷害,感到十分的抱歉。”
“也許很多人都會覺得奇怪,也就像是那些利城的媒體人所想的那樣,華國的導演界和其他國家的導演界同樣相似,極其的看重資曆,但……”
“一個在23歲的時候,依靠著第一部微電影救贖,拿到了全國微電影大賽的冠軍,因為莫須有的臟水和其他事情來到了遙遠的利城,拍攝了驚豔眼球的《洛水》和《生如夏花》的導演,我們又有什麼資格,站在更高的立場之上,因為他的年輕指責著他很有可能曇花一現,指責他很有可能如同泡沫一般消散?”
“我們應該給予他的是肯定,而不是像利城中的媒體惡意猜疑。”
“——僅僅因為,這樣優秀的孩子,是出現在我們華國啊。”
老人的話語之中仿佛是透著無形的力度,他支撐著拐杖的手指有些顫抖,眼底那最後一絲遺憾愧疚的情緒,終於是變成了釋然。
他終於親手把這個屬於陳之文的獎項,單發在了陳之文的手上。
就算他人還在遙遠的華國,並不在場。
“因此,第一屆白玉蘭最佳電影的獎項,屬於陳之文,這個結果當之無愧,是我們這一屆評委人一致同意的決定。”
過了許久之後,觀眾席中猛然爆發出了一絲極為響亮的歡呼聲,似乎要將整個會場徹底掀開。
這是一個出人意料的結果,卻也是一個無為無可挑剔的結果。
——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那位青年導演……還遠在大洋彼岸的利城拍攝的《無主之城》,沒有辦法親眼見證這奇跡一般的一幕了。
………………
“所以……這才是你的目的?”
聽著不遠處的人群騷動著,歡呼著自己的名字,陳之文在這一刻才意識到了為什麼袁紹榮會借著商量《生如夏花》引進程序的名號,把他請到了這一個頒獎典禮上。
袁紹榮輕輕地扯了扯嘴角,和平時威嚴較重的模樣並不相同,那深邃的眉眼之中帶著一絲柔和的光芒。
“比起鮮花,恐怕這個,更適合你,陳之文。”
“利城媒體們不認可你的獎項,因為你的年齡問題輕而易舉的否定了你的行為……華國會還給你。”
——那些屬於你的榮光,我會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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